此時傅寒舟坐在辦公桌前,專注地翻看文件,聽聞秘書前來通報,有些愣怔:「你說我弟弟來了?」
秘書應了聲是,儘管面無表情,但內心早已充斥著震驚。
當初傅董向公司上下介紹傅崢時,說得明明白白,傅崢作為他前妻所生的孩子,是名副其實的傅家二少爺。
可既然是從前妻肚子裡生出來的,按照常理而言,不是應該比傅寒舟年長几歲嗎?
只能說這豪門的水,實在太深了。秘書心裡腹誹著,臉上卻不敢顯露出分毫來,畢竟她只是一個卑微的打工人,老闆的私事還是少管微妙。
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傅崢自從認祖歸宗以後,對他這個兄長的態度一直不咸不淡。傅寒舟左思右想,也想不到傅崢的來意。
但不管他的目的為何,既然人都來了,傅寒舟也不至於把人擋在門外,於是出言吩咐秘書:「請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秘書便領著傅崢進了門。
傅寒舟仍舊坐在辦公椅上,一隻手隨意地支著下巴,漫不經心地打量起他。
之前傅寒舟並沒有認真地觀察過傅崢,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第一次見面時的模樣,只記得他五官稜角尤其鋒利。
或許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有著與其他同齡人迥然不同的獨特氣質,沉穩、冷肅,哪怕衣著打扮都極為普通,也叫人移不開眼。
而今日,傅崢身穿俐落的黑色襯衫及領帶,褲管筆直,腳下是打磨得發亮的皮鞋,從頭到腳無一處不齊整。
但即便外表打理得再好,傅寒舟依然可以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狀態並不算好。
縱使是再冷靜沉著的男人,在面對情敵時,都難免被激發出雄性的好勝心。
傅寒舟自是能夠理解他不想在自己跟前認輸的心情,換作是他,他也會強撐著展現出最體面的樣子。
思及此,傅寒舟不由微微勾起唇角,「今天什麼風把你給吹過來了?」
傅崢這幾天想了許多,他向來尊崇理性勝過感性。早在得知裴安夏心中另有其人,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替身時,他便果斷決定及時止損。
傅崢原以為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範圍內,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自己這一顆心,竟會不聽使喚,徹底失去控制。
從那天過後,他不論是在睡夢中,還是清醒的時候,都無法從回憶里抽身出來。
傅崢心想,假如時光倒流回到他們分手那日,他情願當個懦夫,假裝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繼續活在她編造的謊言裡。
傅崢深吸口氣,讓理智重新歸位,隨後才開口道:「前段時間,父親將他名下百分之五的股份過戶給了我。」
傅寒舟聞言臉色驟變。
百分之五的股份聽起來似乎很少,但以傅氏集團的市值來估算,價值非常可觀,甚至足以令普通人家幾輩子吃穿不愁。
傅寒舟剛成年就進入公司歷練,這幾年陸續參與了各種大大小小的決策,好不容易才得到董事會的認可,坐上副總的位置,他手中滿打滿算,也只握有百分之十的股份。
傅崢這個半路出家的野路子,輕輕鬆鬆地就能在董事會獲得話語權,他憑什麼?
強烈的憤怒與不甘,讓傅寒舟那張俊臉變得有些扭曲。
傅崢見狀,反倒慢慢平復下情緒:「不管你信不信,有些話我必須跟你說清楚,我無意與你爭奪繼承權,也沒有貪圖過傅家的財產。」
傅寒舟聽著這話,表情有些不以為然。
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也許傅崢從前沒想過要爭產,但是富貴迷人眼,當巨大的財富唾手可得時,誰又能堅守住初心不動搖?
傅崢自知沒辦法說服他,也無意為自己辯解,畢竟說到底,他的確是拿了傅家的錢。
想到這裡,傅崢索性開門見山道:「我想要的從始至終都很簡單,我想替母親治病,想讓我愛的人,能夠過上好日子,所以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談個條件。」
傅寒舟挑眉,仿佛對他接下來要說的話頗感興趣。
「我可以把我手上百分之五的股份全賣給你。」傅崢絲毫不拖泥帶水,徑直提出自己的訴求:「我不占你的便宜,按照現在的市值直接賣給你,如何? 」
他語氣認真,不像一時興起的玩笑,傅寒舟心下不禁一動。
傅氏集團的股份,可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到的東西。更何況,傅寒舟想要在集團內掌權,少不得需要股份作為底氣。
這條件實在讓人很難不心動。然而,百分之五的股份以市值換算起來,可不是小數目,傅寒舟大致計算了一下數額,盤算著該怎麼籌得這筆錢。
這筆交易涉及的金額太過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