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個字,她說得吞吞吐吐,任誰都聽得出來她只是迫於威壓,不得已表現出順從的樣子。
穆霄野輕飄飄地笑了一聲,笑意卻未達眼底:「這樣啊,既然夫人如此喜歡,為夫自當滿足夫人。」
他話音落地,不顧裴安夏的哀求,開啟新一輪的攻伐。
第二天穆霄野再度問出相同的問題,裴安夏經歷了上一次回答錯誤的折磨,已經汲取到了教訓,趕忙應答道:「不喜歡,你、你太兇了。」
穆霄野聽聞此言,不僅沒有收斂力道,反而越發肆無忌憚:「不喜歡也得喜歡,這是你欠我的,不管我做什麼,你都得受著。」
這下子,裴安夏總算是明白了,對於現在的穆霄野而言,她無論做什麼都是錯的。
她反抗是錯,服從是錯,甚至連呼吸都是錯的。
穆霄野就是鐵了心要報復她,折磨她,不讓她好過。
裴安夏只覺得身子如同被斧頭劈開,撕裂一般的痛楚。她明明不想哭的,可卻還是忍不住低聲抽噎起來。
裴安夏極力壓抑著哭聲,不願被穆霄野聽見。然而,微微聳動的雙肩卻還是泄漏了她的情緒。
穆霄野雖然察覺出了她的異常,卻只是冷冷地看著,沒有半點憐惜之情,仿佛他們之間早已沒有任何情分可言。
這種日子僅僅持續了半個多月,裴安夏便有些忍無可忍了,開始在腦海里呼喚起系統的名字。
【我之前吩咐你的事情,你到底辦好了沒有?你再這樣磨磨蹭蹭下去,我真的會頂不住的。 】
系統嘴上說著風涼話:【宿主,你不用擔心。有句老話說得好,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更何況,你還有宿主保護機制,絕對不會讓你死在穆霄野床上的。 】
如果系統有實體,裴安夏真想衝上去暴打它一頓。
她捏著的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最後還是說回正事:【行了,別貧了,我不是讓你想辦法把我被禁足的事情,透露給穆霄騁知道嗎?這事辦得如何了? 】
眼見裴安夏擺出嚴肅的表情,系統也收斂了玩笑的態度,認真回答道:【前段時間,穆霄野臥榻休養,一直閉門不出,外人根本無法近他的身。直到最近,他傷勢復原的差不多了,開始外出走動,我才通過一個不起眼的小兵,把消息透露給他。 】
裴安夏點點頭表示明白。
眼下她和穆霄野的關係,陷入了僵持的階段。她的百般忍讓,非但不能消除他的怨恨,反倒換來他的步步緊逼。因此,裴安夏必須儘快想個辦法,用來打破現狀。
她思來想去,在這個府里,最有可能幫助她的人,也就只有穆霄騁了。
宣寧郡主雖然也極為疼愛她,但人心是偏的,裴安夏在她心中的份量,終究是不及穆霄野這個親生兒子。
但換作是穆霄騁,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裴安夏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穆霄騁有一副仁慈的心腸。他不是聖父,做不到平等的對待眾生,卻見不得強者欺凌弱小、男人侮辱女人。
穆霄騁若是得知她現下的處境,必然會忍不住插手管上一管。
裴安夏心裡估摸著,左右不過這幾天,穆霄騁肯定會過來探望自己。屆時,她該如何說服穆霄騁站在自己這邊,還得細細琢磨。
她正想著,冷不丁聽到系統出聲提醒道:【宿主,穆霄騁來了。 】
【這麼快?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裴安夏不禁感嘆了一句。
前幾日,穆霄野親口下了命令,不准裴安夏邁出院門半步,更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她。
為此他甚至安排數名侍衛在門口輪班看守,將琴瑟閣圍得跟鐵桶似的,別說是人,連鳥雀都飛不進去一隻。
這些侍衛皆隸屬於定北王府,自然沒有不認識穆霄騁這張面孔的,看著他走過來,紛紛抱拳行禮:「屬下參見世子。」
穆霄騁起先聽見下屬提起,裴安夏被禁足在琴瑟閣時,尚且有些不敢置信。
定北王夫婦感情深厚,他們兄弟倆從小耳濡目染,認為丈夫理應敬重妻子,愛護妻子。更別說,往日裡穆霄野有多寵愛裴安夏,府里上下是有目共睹的。
穆霄騁原以為是下人在亂嚼舌根,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前來查看,但當親眼看見這一幕的時候,他終於不得不相信,傳言沒有說錯,穆霄野當真將裴安夏禁錮在了這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