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裴安夏僅僅是一個普通人,比起離群索居的生活,她肯定更加嚮往居住在繁華的京城,那裡才是她從小生長的環境。
季衡玉不想在這種小事上委屈她,再者,以他的能力,想要入朝為官並非困難之事,他便是盡力滿足她的心愿又有何妨?
「先生在棋藝方面的造詣著實高超,本宮自愧弗如。」
太子手中執著黑子,目光環顧整個棋盤,遲遲不知該將棋子落在何處,顯然季衡玉早已將他所有後路堵死。
「太子殿下謬讚了。」
儘管季衡玉笑得謙和,太子卻只覺得此人高深莫測,尤其是他那雙狹長的狐狸眼,明明帶著三分笑意,卻仿佛能夠洞悉一切。
思及此處,太子不由感嘆道:「先生莫要謙虛,本宮自認棋藝不差,但每回與先生對弈時,總是屢屢被先生看破棋路,就好像先生能夠精準地預測到本宮下一步棋子會下在何處似地,半點都逃不過先生的慧眼。」
季衡玉剛要再自謙幾句,眼皮突然狠狠一跳,意識到自己設立的結界遭到入侵,有些坐不住。
太子發覺他的異樣,好奇地看過來,「先生臉色不太好看,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季衡玉憂心裴安夏獨自在家,倘使遭逢什麼變故,一個人難以應付,立即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雙手抱拳行禮道:「回殿下的話,草民忽然想起家中還有事,恐怕不能繼續作陪,請恕草民先行一步。」
太子對於有才之士態度素來寬容,更遑論他本就有意招攬季衡玉為自己所用,當下想也不想就擺了擺手說:「先生若是有要緊的事,便只管去忙,改日本宮得空,再過來找先生切磋棋藝。」
季衡玉不卑不亢地朝他作揖,「多謝殿□□恤,那草民這就先告退了。」
他說完,沒有多停留片刻,便匆匆地離開。
太子見他行色匆匆,面上露出了幾分若有所思的表情,接著轉頭對身後的屬下吩咐道:「去,查探清楚,季先生家中還有何人?」
屬下恭敬地應了聲是,隨即領命而去。待人都走光後,太子這才有閒心端起桌上的茶盞,用茶蓋慢慢驅走漂浮的茶沫,遞到唇邊,呷了幾口。
太子雖然欣賞季衡玉的才華,也確實想要網羅這個難得的人才,但他所學習的帝王之術,不免讓他對季衡玉抱有些許忌憚。
尤其季衡玉似乎能夠看透他所有的心思,對於帝王而言,這可謂是大忌,絕對沒有任何上位者可以容忍,自己的想法被臣下完全摸透。
然而,他若是能拿捏住季衡玉的軟肋,確保此人不會背叛自己,那麼他就能夠放心地驅使對方為自己辦事。
太子如此想著,竟是不自覺將杯子裡的茶水喝了個乾乾淨淨。
與此同時,季衡玉正以極快的速度,穿梭在茂密的樹林中。
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他就翻越半個山頭,回到他和裴安夏居住的院落。剛抵達門口,他就發現草地上印著兩排腳印,能看出人數至少有十幾人。
季衡玉不用猜也知道,這定然是崔家派來的人馬。
一想到,崔予白至今還沒放棄從自己身邊把裴安夏搶走的念頭,季衡玉內心霎時翻騰起暴虐的情緒,恨不得生啖其肉、飲其血。
他顧不得多想,氣勢洶洶地推開門,正當他準備發怒時,突然有一道嬌小的人影撲了過來,直直栽進他的懷裡。
季衡玉低頭一看,剛好瞧見裴安夏烏黑的發頂,和一個可愛的發旋。
「夫君,你終於回來了!」
「你外出的時候,有一群奇怪的人侵門踏戶地過來找碴,可把我嚇壞了!」
第87章 雄性對雌性的占有欲。
「夫君, 你終於回來了!」
「你外出的時候,有一群奇怪的人侵門踏戶地過來找碴,可把我嚇壞了!」
裴安夏雙手圈住季衡玉的脖頸, 整個人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像是一個全身心依賴丈夫的妻子, 語氣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撒嬌。
季衡玉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不禁愣了愣, 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只是下意識用手圈住她的腰, 以防她不小心摔倒。
裴安夏毛茸茸的腦袋不斷在他的頸側蹭來蹭去,蹭得他頸間有些發癢。那股酥酥麻麻的癢意, 甚至順著皮膚一路傳到心底。
眼下的情況, 完全超出了季衡玉的預料。他原以為裴安夏若是見到崔予白, 定會忍不住隨著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