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不過半個多月,就再次來了宮中。
施元夕這次比起之前更加從容。
她只輕抬步,跟在了魏太后派來的宮人身後,身側還跟著方運。
一路上除了幾個宮人外,什麼人都沒碰到,直接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魏太后的慈寧宮。
除夕夜來宮中時,施元夕只去了太極殿,並沒能踏足其他宮殿。
等到今日進了這慈寧宮後,她才知道什麼叫做別有洞天。
太極殿作為皇帝待客的宮殿,其輝煌奢靡程度已經非常令人咂舌,這魏太后自己一人所住的慈寧宮,更是當仁不讓。
從入殿開始,腳底下踩的都是白玉,玉磚上又鋪著猩紅色的長絨地毯。
抬眼再看宮內,更是處處透著極致的奢靡。
那宮外千金才得一尺的蜀錦,到得這慈寧宮中,竟不過就是一塊鋪桌子的桌布。
桌上放著的每一件東西,都堪比施元夕在現代看的國寶級文物。
而這些,只是太后閒暇時用來打發時間的小玩意罷了。
施元夕看了幾眼後,便垂了眼眸。
恰逢魏太后被人扶著進了殿內。
她這些時日面上難得帶了幾分憔悴,魏青行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她對這個侄兒向來寵溺,魏青行就這麼死了,她心頭也格外不好受。
入殿看見了施元夕後,這位除夕夜看著高高在上的魏太后,面上倒是多了幾分和善。
「學生施元夕,見過太后娘娘。」
「不必多禮。」魏太后輕抬手,便有伶俐的宮人給她送來了一把漆著紅漆的圈椅。
施元夕眼眸微動,紅色圈椅,這一向是在皇帝面前尤為得寵的臣子才能有的待遇。
看來,魏家此番對她是尤其的滿意。
她面上卻顯露出來幾分惶恐,忙道:「學生不敢僭越。」
太后聞言,臉上的笑意越發深了。
正月都沒過,京里還透著一股寒意。
太后這宮裡倒是花團錦簇。
她面前的瓷瓶里,插著幾朵嬌艷的花兒,她用手撫弄著那花兒的花瓣,漫不經心地道:「哀家聽說過你。」
整個魏家,對施元夕最熟悉的人就是魏青染。
太后是聽誰說的,就不言而喻了。
施元夕目光落在了她留得修長,和魏青染一樣,染著鮮紅色鳳仙花汁的指甲上,神色不變,只道:「學生此前是跟魏小姐有些矛盾。」
魏太后微頓,隨後頗為有趣地看向她:「你倒是直白。」
若旁人似她這般,到了太后的面前,少不得要辯解幾句,她卻直截了當地就說有矛盾。
「從前那些,都不過是些個小事,便不必再提了。」魏太后終是正眼看向了她:「哀家聽方運說,你有東西想要獻給哀家?」
「是。」施元夕將隨身帶著的圖紙,遞交給了身側的宮人,一邊道:「這是學生所畫的圖紙,還請太后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