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施致遠竟是為了避禍,要不顧施元夕的意願,直接將她送走。
施元夕手裡的圖紙已經交給了魏家,施致遠這個時候讓她走,魏家那邊也不一定會出手阻攔。
如此一來,別說是留在了國子監內繼續念書,只怕是連這個京城都待不下去了。
張媽媽心下擔憂非常,忍不住回頭,往正廳內看。
隔著大門和屏風,她看得並不真切,卻隱隱瞧見了上首端坐著的裴濟西,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施元夕的身上。
張媽媽在外間都能感受得到的事情,施元夕在裡邊自然也能。
她靜坐在了底下,輕扯著唇角。
沒想到上次她已經把話說到了那個地步,裴濟西竟然還沒有放棄。
不,或者裴濟西原本已經放棄了。
可在她掏出了火銃改制的圖紙後,他又再次生出了心思。
從前能夠從她身上得到的,僅有美貌,如今就不一樣了,她有火銃改制的圖紙。
而裴濟西手中,有著一支強勁的軍隊,他若是能夠拿到了施元夕手裡的圖紙,便是如虎添翼。
鎮北侯府所率領的鎮北軍,在先帝還沒有登基以前,就因為捲入了譽王謀反一案中,遭到了淮康帝的厭棄。
雖說如今還是掌著數萬軍隊,可卻是大不如前了。
這些時日,施元夕也從各個方面了解到了許多的消息,其中就包括了鎮北軍這幾年來的待遇。
和她所想的差別不大,先帝登基以後,對鎮北軍也並不重視。
在先帝駕崩以前,鎮北軍就已經出現了極大的頹勢。
裴濟西在偌大的朝堂中,並不具備特別大的競爭力。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當日與他平叛回來的鎮北軍,仍舊擁護著他。
京里的多方勢力,也曾想要拉攏過他。
眼下看來,裴濟西遲遲沒有做下了決策,並不是說在謝、魏家為難,而是在等待一個機會。
而現在,他似乎覺得,這個機會,可以由施元夕帶來給他。
施元夕想清楚後,越發覺得好笑了。
因著之前的事情,裴濟西還學乖了,他也不像是之前那般強勢,直接出言相逼。
而是和施致遠兩個人一起,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
施致遠那一番話,哪裡是為了趕她走,分明是想要將她的後路給堵死。
「元夕。」正廳內安靜非常,裴濟西與她對視,他目光灼熱,不帶任何的猶豫,開口便道:「我此前跟你說的話,仍舊有效。」
「只要你願意,七萬鎮北軍,就是你的退路。」不等她開口,裴濟西又再次開口道:「我願以正妻之位,迎你入門。」
「此後鎮北軍與你共同進退,誰人都不會越過了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