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的人能夠找到他,還是因為他那娘子的病確實罕見,這天寒地凍的,他們忙著趕路,他娘子在路上病症就發作了,迫不得已,他才進了城帶娘子看病。」
「剛一露面,就被魏家的人攔住了。」何昱華說及此處,微頓了片刻,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徐京何身上:「只是估計連魏家的人都沒想到,那把改制的火銃,獵戶壓根就沒有見到過。」
「從頭到尾,施元夕都只是讓他做了幾個零件,他將具體的圖樣畫了下來,東西傳回了京城,魏家的人似乎已經對比過了,與施元夕交上來的圖紙是一致的。」
甚至獵戶畫得還更粗糙一些,遠沒有施元夕給出的精細。
「只是魏家人實在多疑,即便如此也不願意放那獵戶離開,以其妻子的性命,威脅他回到京中,再次為魏家打造同樣的零件。」
何昱華說及此處,冷笑不已:「以魏家拿捏人的手段,獵戶這位娘子的病,往後是好不了了。」
就算是能治好,魏家也不會輕易讓她痊癒,只有她病著,身體壞著,那獵戶才能夠乖乖聽話。
魏家這等手段,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了。
「不過……此番倒是和從前都有所不同。」何昱華眼眸鋥亮,發自內心地笑道:「魏家那群蠢材沒能看住人,他們只顧著給上頭邀功,半夜不知道讓誰給點了迷香,全都睡昏死了過去,等再醒來時,獵戶和他那娘子都消失了,至今也沒能找著人。」
梁皓聞言一愣,隨後道:「那獵戶會不會已落到了京中其他人的手裡。」
何昱華搖了搖頭:「這就不清楚了,但有一點很是明確,改制新火銃的人,主要是施元夕,那獵戶只是一個替她做事情的,就算是有人抓了他,也是無法掌握改制辦法的。」
「一切的根源。」他抬頭,看向了徐京何:「全繫於施元夕一人身上。」
徐京何聞言不語,倒是旁邊的梁皓不由得感慨了句:「這位施家小姐,當真是個奇人。」
「奇人也好,能人也罷,一旦站到了魏家那邊,此人都不能留。」何昱華的話說出口後,梁皓也沉默了。
「你的意思呢?」何昱華看向了徐京何。
施元夕確實是難得的奇才,可這等武器落入了魏家的手裡,與為虎作倀有什麼區別?
魏家貪婪無道,草菅人命,行事已經逐漸瘋魔。
留著施元夕,就是讓這魏家此後更加肆無忌憚。
卻沒想到,眼前的人竟是道:「她絕不會站在了魏家那邊。」
絕不會?
何昱華皺眉,他哪裡來的自信?
徐京何卻沒有直接解釋。
此前伏擊魏青行時,何昱華並不在京中,所以才不清楚這件事。
那日施元夕冒著風險親自射殺了魏青行的事,除他以外,京里的人,包含謝郁維在內,都是半點不知。
當日看來,她的行為似乎只是為了泄憤,甚至還冒著暴露自己的風險,去殺一個那天必然會死的人。
可結合如今的事後,徐京何也清楚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