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的影衛聽到了動靜以後,迅速貼近了馬車內側,低聲道:「屬下辦事不力,甘願受罰。」
施元夕臨離開前的那句話,不只徐京何聽得清楚,這影衛也聽得明白。
今日跟在了徐京何身邊的影衛,恰好便是那天廟會時,跟隨施元夕的人。
施元夕如何得知徐京何清楚內情的事?
自然是因為那一日,在她出手之前,有人從暗中甩出來了一道飛鏢,替她將對方揮下來的大刀打偏了半分。
她所製造的東西,她自己最是清楚。
那日廟會以後,施元夕次日清晨就再去了一次出事的巷子。
其目的,就是為了找彈出去的彈殼。
那東西在眼下的大梁還從未出現過,哪怕是有人看見了,也未必會將這么小的殘片放在了眼裡。
可施元夕仔細搜尋後,卻連一枚彈殼都沒有找到。
搜尋得如此乾淨,可能是順天府的人,也有可能……是徐京何的人。
那偏了方向的大刀,直接告知了她影衛的存在。
而那時她還沒有像這般在京中冒頭,整個京城裡,對她最為警惕的人,就是徐京何。
後續武器圖紙遭到哄搶,連謝郁維都祭出來了江太妃來勸導她,徐京何卻壓根不為所動。
當然,他或許是真的對這個東西沒有興趣,可現在局勢如此複雜,這等利器,以他與魏家的矛盾來看,哪怕是沒有興趣,也不該讓魏家得到才是。
但從頭到尾,徐京何都沒有任何表示。
那時,施元夕就清楚了,他必然知曉她手裡留有底牌的事。
否則的話,不至於這麼沉得住氣。
而這件事,恰好,就成為了她今日有恃無恐的底氣。
她確實是利用了他,他也大可以不干。
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她只要跟魏太后說出改造子彈的事,魏家必定會全力保她。
影衛聽到她拿此事要挾,便清楚是他行事不妥,導致落人把柄,心下自責。
卻見裡邊的人抬手,打開了車窗。
徐京何那張常年平靜無波的面上,難得浮現了幾抹笑意,他平靜地道:「此事與你無關。」
是他輸了。
輸在了明知她聰慧非常,卻仍舊以平常待之。
既生輕慢,必定敗退。
旁邊駐守的暗衛看著,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這看起來不像是不在意,像瘋了。
如若不然,入京這麼久了,何時見徐京何這樣過。
裡邊的人將車窗闔上,淡聲道:「將吳安順手中那一份科考試題散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