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名叫賴全德,四十來歲,身材肥碩,大腹便便,眼神還格外不老實。
施元夕會對他有印象,是因她每次都能注意到此人那令人不適的目光。
當然,在魏太后面前,賴全德是做低伏小,恨不得全身倒下來讓魏太后抬腳去踩。
「此人……行事頗為陰毒。」岑嬤嬤給出了這麼一個評價,她微頓了片刻,目光冷沉地道:「他在宮內認了不少的乾兒子和女兒,收受他們的孝敬錢。」
「聽聞他還曾收過朝中官員的好處,具體涉及到哪些官員,便不太清楚了。」
施元夕問:「可能接觸到他身邊的人?」
岑嬤嬤想了想,只能搖頭:「此人雖行事張狂,但也顧及著頂上的太后,被他留在了身邊的,都是跟他一個鼻孔出氣的人。」
「不過……」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微頓了瞬,那沒有表情的臉上,難得浮現了幾抹厭惡:「他雖沒了根,卻格外喜歡折騰宮裡生得漂亮的小宮女。」
「有不少宮人,曾遭到了他的毒手,不知能否從這些宮人口中打探到消息。」岑嬤嬤與她對視:「他身邊有個貼身服侍他的大宮女,跟了他好些年,宮裡的人都道,此女便是他的對食。」
對食。
施元夕沒想到,在如今的宮中,竟還能聽到這樣的話。
她神色冷沉,問道:「嬤嬤可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叫做晚紅,生得一副好容貌,雖已是大宮女,今歲也不過才二十。」
施元夕聞言,眼眸微閃。
她可是見過那賴全德的,不說對方模樣如何,便是賴全德的年紀,都已經能做晚紅的父親了。
……這般情況下,但凡是個正常的女子,只怕都不願意與他做什麼對食。
這個晚紅,極有可能也是被逼無奈。
她當機立斷下了決策,輕聲道:「下午我還會入宮一趟,還請嬤嬤想個辦法,讓我見這位晚紅一面。」
周瑛已經離開了,她拿不準魏太后什麼時候會犯病,所以一切要做的事情還是儘快為好。
岑嬤嬤會提及晚紅,其實也是因為這晚紅前些時日,不知為何往她這邊來得很勤。
在這宮中,遍地都是魏家的人,岑嬤嬤行事異常謹慎,她幾乎不會與誰人走得太近。
晚紅見她態度冷漠疏離,便也淡了心思。
但正是因為如此,她若主動提出邀請,晚紅應當不會拒絕才是。
她思慮片刻後,便直接答應了下來。
她們二人說話時,岑嬤嬤手裡的動作也沒停,給施元夕斟了一杯熱茶。
施元夕很快捧著熱茶回到了偏殿中,這邊留下的官員皆不是很得魏家器重,便也沒有過度關注她做了些什麼。
宮人倒是將此事看在了眼裡,但她把控著時間,與往常進側殿用時差不多,對方自然不會起疑。
還沒到正午,施元夕便已經離開了宮中。
這青天白日的,魏太后就算是要發瘋,也不會大白天往青雲寺去,施元夕便心安理得地回到了府中睡了一覺。
等她神清氣爽地起來,梳洗換好了衣服,宮中那邊又來了人,說是魏太后傳她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