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來之不易,當然要留到了關鍵時刻使用。
殿上的魏太后,已經從一開始的驚訝中回過了神來,此刻看到了加蓋玉璽的聖旨,只輕頓了片刻,便冷笑道:
「你連假冒聖旨的事都敢做,想來偽造個印章,對你來說,亦是輕而易舉。」
她握緊了身邊的扶手,沉聲道:「皇兒年幼,哀家為擔起整個大梁,而不得不垂簾聽政。」
「而你……」她抬起手,直指底下的鄭奇明:「卻敢直接繞開了哀家,往朝中頒布旨令。」
「你可別忘了,這大梁,是皇帝的大梁!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藐視君威,肆意妄為,來人——」
魏太后冷下了面孔,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便要用假傳聖旨之名,直接將鄭奇明處死。
然而,不等她說完,鄭奇明便直接開口道:「臣不敢。」
好一個不敢,他都當朝掏出聖旨來了,還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朝中不少官員,此刻皆是神色複雜。
鄭奇明今日行事確實古怪,可他在朝中多年,勞苦功高,一直都是個純臣。
朝中年輕官員皆格外尊敬他,也不想要看到他因為這樣的事,直接丟了性命。
可今日他若針對的是那魏昌宏還好,偏偏與皇權叫囂。
這讓其他官員怎麼給他求情?
正焦急之時,就見那鄭奇明緩緩抬頭,目光清明,神色鄭重地道:「這道聖旨,確實未經過太后首肯,但絕非微臣假冒。」
這話說得可就矛盾了,既然沒得到太后同意,那這聖旨必然是假冒,他又何來的無辜?
眾目睽睽之下,鄭奇明沉聲道:「代傳聖上口諭者,乃是聖上生母——太妃娘娘周氏。」
一語畢,滿朝皆驚。
「周太妃!?」這個已經淡出朝中官員視野許久的名字,再次被提及,居然是以這樣的形式!
「不是說周太妃身子不適,早已去了青雲寺內休養,如今怎會……」
「若是周太妃的話,那這道聖旨,便只能是真的了。」
「是真的又如何,她只是皇上的生母,皇上的母后乃是太后娘娘,如今垂簾聽政的也是太后,如何輪得到她來代傳聖旨了?」
殿上的魏太后,在聽到了周瑛的名字後,臉色驟然變得異常難看。
她放在了那扶椅上的手猛地用力,險些將她那保養極佳的指甲都給掐斷了。
魏太后抬頭,目光陰沉沉地掃向了邊上的魏忠。
魏忠臉色發白,倏地一下跪下了。
周瑛被送到青雲寺後,一直都是魏忠派人監視著那邊。
而這近一年的時間內,除了她身子每況愈下的消息外,那邊再沒出過任何的異常。
魏忠如何能夠想到,青雲寺內的人,早已經被周瑛的人替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