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場面,今日但凡換一個人都做不到。
朝上的官員都清楚,大權旁落,小皇帝並無實權。
他應下的事,也沒幾個人膽敢去做。
徐京何敢。
他身後有著整個大梁最為強勁的水師,身邊還有夏萊這名猛將,此前只是受制於官位,以及師出無名。
今日小皇帝這一聲應下,徐京何下了早朝,直接帶著人,將整個刑部搬空。
不僅直接闖入天牢,帶走了這幾日遭受嚴刑拷打,苦不堪言的李侍郎,還直接帶走了刑部官印。
有官印和小皇帝的口諭在身上,他頂上雖還有一個趙覺,卻已經可以將對方完全架空。
且他行事果決不留任何餘地,又有著侍郎頭銜,那夏萊拎著巨斧直接將天牢大門劈開,刑部官員是半點都不敢阻攔。
施元夕收到消息時,徐京何已經下令,將她府邸周圍的所有官兵撤走,他讓夏萊去傳的令,手持刑部令牌,若有不從者,直接當場斬殺。
逼不得已,這些官兵只能夠暫時從施元夕的縣主府中撤離。
施旭那件事情,人證物證俱在,他洗脫了罪名,便是朝中官兵,也沒有監視施元夕的理由。
徐京何若不讓人撤離,施元夕也會動手。
當天夜裡,李謂也得到了釋放。
他本就是國子監生,也算有功名在身,加上如今並沒有進入朝堂,在王瑞平的保釋下,才能得以暫時離開刑部之中。
施元夕讓影衛將人接到了她的府中來。
也就幾天時間,李謂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下巴上冒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整個人看著憔悴非常。
國子監內,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幾乎一夜長大。
他靜坐在了石桌旁邊,人也變得尤為沉默,只安靜地聽著施元夕和王恆之商議著事情。
「喝口薑茶吧。」施元夕將張媽媽煮好的薑茶,往他的面前推了下,她剛有動作,面前形容憔悴的人,便直接抬起了頭來,聲色嘶啞地道:「還請你代為轉達。」
施元夕微頓,抬眸與他對視。
卻見他臉頰凹顯,經歷了這幾日的牢獄之災後,整個人都呈現出了一種灰敗之色。
唯有那雙眼眸,在這寂靜的黑夜裡,熠熠生輝。
李謂正聲道:「國子監李謂……及其父李志成,願為太妃效力。」
邊上的王恆之,亦是陷入了沉默。
這次的事情,對李謂影響實在過大,他做出這樣的抉擇,也是情理之中。
不說李謂,連他那個最為油滑的父親,此番也不免動搖。
施元夕聽了這番話,卻沒有立即應承下來,而是道:「此事,待日後李侍郎出獄後,你們再行商議。」
「眼下更為主要的,是要儘快為李侍郎洗清罪名。」
徐京何今日已經表態了,由他主審,必定會還李侍郎一個清白。
可對施元夕來說,光這樣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