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盆涼水兜頭淋下,瞬間滅掉了這些人的氣焰。
那跪在了正中,滿頭虛汗的姜帆,卻在聽到了施元夕的話後,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上午的日光不算毒辣,他抬起頭來,卻看不清頂上太后的神色,只覺得腦子一陣陣暈眩。
施元夕人證物證皆有,事情披露後他本就已是危在旦夕,她還半點活路都不給他們留。
直接掀了魏家的老底。
姜帆無比清楚,牽扯到了私造武器,便是與謀逆掛鉤。
到得這個地步,魏家必定不會留他。
「夠了!」果不其然,上首的太后驟然開口,在這暑氣悶熱的天裡,她的聲音卻猶如寒冬臘月般陰冷,聽得底下的姜帆徹骨寒涼。
「姜帆貪墨受賄,勾結官員,罪該萬死!」日光落在了魏太后那張保養得宜的面容上,她吐出這番話時,仍舊是那副儀態萬千,雍容華貴的模樣。
甚至連一根頭髮絲都沒亂。
只唇齒間一張一合,便直接宣告了姜帆的命運:「將其打入天牢,秋後問斬!」
「太后……」姜帆倏地回過神來,渾身發抖,還欲分說些什麼。
卻直接被魏太后打斷:「把人拖下去。」
她身側的魏忠一抬手,那姜帆連一句為自己辯解或是求情的話都說不出口,直接被拖出了宮門外。
一時間,滿朝俱靜。
魏太后面沉如水,抬手輕按了下自己的太陽穴,半眯著的眼眸中,透出些許冷光:「哀家乏了,今日暫且休朝,朝中若有要事,明日再議。」
可她還沒起身,就聽底下的施元夕道:「啟稟太后,還有吳侍郎、趙尚書二人未曾處置。」
施元夕輕垂著眼眸,仿若沒注意到周遭那接近凝結的氣氛,只不疾不徐地道:「既是勾結官員,又怎是一個人的罪責。」
當著所有的朝臣,魏太后的神色一度難看到了極點。
事已至此,這三人必定是保不住的了。
可怎麼處置,又何時處置,決定權都在魏太后的身上。
魏太后只判處了那姜帆,就是想要再給刑部留些時間。
以免趙覺和吳侍郎同時倒台,整個刑部都落到了徐京何的手裡。
卻沒想到,施元夕這般不知死活,在這等情況下,還敢阻攔她。
魏太后抬頭,目光仿若將施元夕直接洞穿。
不過短短的一年時間,這個從前在她侄女面前都不敢多喘氣的女子,竟是叫囂到了她的面前來。
魏太后沉默片刻,終是冷聲道:「趙、吳二人,與姜帆同罪!」
「另,命京畿營方運,前往三人府中,查抄府邸及髒銀。」魏太后說及此處,面帶冷笑:「加派重兵前往黑市,若有發現私造重武者,殺無赦。」
做這件事情的人是方運,可因為施元夕並沒有證據,魏太后直接將所有的處置權交給了方運。
監守自盜,自不可能再有任何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