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是淮康帝的幼子,從前在淮康帝後宮並不受重視,啟蒙較晚。
但當時是無可奈何,換到如今,就全然說不過去了。
他可是大梁的皇帝!
所學所接觸的東西,竟然還不如一個尋常的世家之子。
魏太后面色難看,這等場面下,她就算是有心想要庇護張學宏等人,也不得不先表明自己的態度。
她沉聲道:「哀家對你們如此信任,你們就是這般做事的!?」
底下的張學宏變了臉色,眼下的他,早沒了昨日在翰林院訓斥施元夕時的氣焰,面對這般職責,只能掀開衣袍跪了下去,沉聲道:
「聖上學業之事,翰林院已經在推行,臣一時糊塗,險些犯下大錯,請太后責罰。」
張學宏自然也清楚,這個罪名不能隨便認下。
可什麼都能作假,唯獨學識不行。
兩年時間內,他們教給小皇帝的東西確實有限。
那朝上的皇帝,本身就是最好的證據。
他是奉令行事,朝野皆清楚,可這件事情追究起來,就一定是他的過錯。
辯無可辯。
張學宏只能拿出這等理由,企圖減輕責罰。
可惜,施元夕今日並不打算放過他。
沒等他再次開口,底下的官員中再次走出來了一人。
那受盡冤屈,才剛剛從刑部天牢中釋放不久的李侍郎,行至殿中,沉聲道:「一時糊塗?」
「柴平伏法後,張大人一個人把持著整個翰林院,大權在握時,可不是你所言的這般。」李侍郎眼睛都凹陷了下去,面容仍帶著幾分憔悴。
人卻比往日沉默寡言時更加精神。
他直言道:「你知道這是錯,卻還是這麼做了,兩年時間內都毫無悔改之意,如今被施大人點了出來後,你就知道錯了?」
「啟稟太后,臣以為,張學宏此刻的辯解之詞,皆是為了給自己脫罪,翰林院瀆職乃是事實,此事關乎社稷,需得重懲!」
王瑞平沉吟片刻後,亦是抬步道:「臣附議。」
和當初李侍郎入獄時的情況不同,今日這大殿上,零零散散站出來了多位官員。
有王瑞平這樣的中立一派,更多的,則是之前就對這件事頗有異議的官員。
朝上附和聲漸大,張學宏跪在了殿下,神色已是難看非常。
施元夕開了這個頭,背後又有所倚仗,讓原本不敢發言的人都站了出來。
這等場面,魏太后想要簡單訓斥幾句帶過去,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在這些朝臣出列後,那裴濟西權衡了下,緊跟著也站了出來。
雙管火銃的圖紙,施元夕還沒有真正完善。
他想要拿到這個東西,明面上至少得有個真正的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