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元夕這書房內外,便埋伏了十來個手持改制火銃的暗衛。
那個半開著的窗戶,是她有意為之。
這屋內點得極亮的燭火,也是她的手筆。
徐京何的暗衛若發覺他有危險,不可能完全置之不理。
另有就是……
施元夕餘光掃了眼身邊那瞧著風光霽月的人。
徐京何風度翩翩,瞧著就是一副儒雅俊秀的文臣模樣。
但在調查了他的背景後,施元夕其實懷疑他會武。
而且可能還是箇中好手。
畢竟那聲名顯赫的江南水軍,可是他和他師父一起帶出來的。
方才那種情況,哪怕暗衛隱蔽,他也同樣可以出手。
施元夕只是會用火銃,並不會武。
在兩人距離這麼近的情況下,他出手若足夠快,未必不能奪走她手裡的火銃。
但這兩件事情他都沒有做。
施元夕看著手中的改制火銃,眼眸沉了下來。
「我知曉師妹對我並不信任。」徐京何卻在此時開口道:「但與北越來往之人,不是我。」
他會派遣何昱華去往邊疆,也是想要調查北越再次進兵的事。
沒想到會先遇到了施元夕手底下的人。
其實,如果朝中真的存在了北越細作的話,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最有可能做這等事情的人,就是施元夕。
這些強悍的武器,是施元夕目前能立於不敗之地的根本。
北越捲土重來,也間接性給她創造了很大的機會,甚至讓她擺脫世俗束縛,直接走到了朝堂上。
直觀上來說,施元夕看著是目前獲利最大的人。
朝堂之上,向來都只講究得失,不論行事方式。
這事若真的是施元夕做的,徐京何也並不意外。
權術這件事的底色上,本身就是黑的。
今日他來縣主府中,也是想要知道她的答案。
她大抵也清楚他的來意,卻未做過任何的辯解。
若說他之前他對她僅有七成把握,那到得此刻,便成了十分把握。
她並非是那等為了權力,置無數百姓於水火之中的人。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她對他,是連一成的信任都沒有。
……有民生大愛,而無半分小愛。
口蜜腹劍的騙子。
徐京何微頓了片刻,開口卻是道:「江南水軍,可需要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