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王將軍在邊疆並無威名,如此草率地將東西交予他,只怕不妥。」
施元夕道:「王溪是先帝舊部,從前跟隨在呂成坊身邊,打過無數勝仗。」
「大人既然清楚這武器霸道,便該知曉武器的去向所影響的,是整個大梁。」
「邊疆情況特殊,此前就將尤為珍稀的改造火銃圖紙泄露了出去,以至於影響到了戰事,北越遲遲不願退兵。」
「又有魏家謀逆一事在前,臣亦是不得不防。」
施元夕眼眸微晃。
特殊原因下,嚴廣海所處的位置很難撼動。
謝郁維這第一步棋,便走得尤為高明。
嚴廣海是魏昌宏一手提拔起來的人,不為施元夕他們所用,也不可能輕易就聽從謝郁維的號令。
認真說起來,她沒出現前,朝中主要對壘的便是謝、魏兩家。
謝郁維多次往軍中安插自己的人手,嚴廣海能心甘情願地歸順於他才是有鬼。
他也知道此人棘手不好掌控,所以並沒有打算招安對方。
此時派人站出來,瞧著是在幫助嚴廣海拿施元夕手裡的籌碼,可實際上他真正想要做的,是徹底激化兩邊矛盾。
雙管突擊步槍這樣強勢不講道理的武器,施元夕絕不可能因為誰的一句話,一番請命就將東西拱手送出去。
施元夕入朝時間短,對嚴廣海這個人的秉性不了解。
這人驕傲自滿,好大喜功,仗著有點功勞便在朝中作威作福。
就算是如今靠山倒了,他手裡還有兵權在,便不可能會容忍其他人騎在他的頭頂上。
只要施元夕拒絕,便一定會惹怒他。
這是個擺在明面上的圈套。
若處理不好,很容易造成邊疆軍心動搖,波及戰事。
施元夕多少也清楚謝郁維的用意,可不管如何,雙管突擊步槍都不能落在嚴廣海那樣的人手中。
只是受限於邊疆戰況,輕易不可變更主將動搖軍心。
不代表施元夕就真的完全不能動他。
她輕抬眸,緩聲道:「啟稟聖上,邊疆戰事僵持不下,對百姓、民生及朝堂影響過大,又逢著惠州洪澇,國庫空虛,若長此以往下去,只怕會生出更多的禍事來。」
「邊疆擁兵二十萬人,而那北越大軍共計十萬,戰事興起已有近一年時間,中間還曾送出去兩批武器,這等情況下,都未能將北越軍隊擊退。」
「便是邊疆將領失職!」
施元夕查過兵部的帳冊,光這一段時間的軍需開支,就已經達到了一個極其誇張的數字。
她在惠州時,便收到過王溪的信件,他在信中提及路星奕,說是嚴廣海多次避戰,懶戰,甚至還在好幾次可以追擊的前提下,勒令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