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郁維自己避諱因情愛而影響到自身想法,便覺得徐京何也是如此。
他將權勢看得比什麼都要重要,自然覺得,徐京何會被這番話惹怒。
徐京何確實不高興,但這種不悅,是針對他這等貶低施元夕的話的,而並非來源於所謂的色令智昏。
他甚至還洞悉了面前人的想法。
蔣譚明被收押到刑部中,經由徐京何的手以後,尚不知會抖出些什麼東西來。
謝郁維仍不死心,想要通過他,讓蔣譚明閉嘴。
如今的刑部遠非魏家掌朝時,施元夕清理朝堂時,順帶清理出去了不少刑部官員。
這裡邊有沒有謝家的人手尚不可知,如今的刑部,卻是謝郁維絕對插不進去手的。
徐京何斂下神色,面上又恢復了那寡淡疏離的模樣,他沒再同謝郁維多言,只抬步轉身離開。
他走以後,謝郁維的半張面容隱匿在陰影下,越發叫人分辨不清他臉上的情緒。
那天以後,謝郁維幾次三番派遣人,想要進入刑部天牢內探視蔣譚明的情況,卻都被徐京何擋了回來。
這般情況沒持續幾日,刑部那邊便在朝上出具了一份蔣譚明的審訊供詞。
蔣譚明這些年為謝家辦事,兩邊牽扯太深,他又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輕易招供出來些什麼。
他心中知曉,他這個罪狀,只要謝郁維還能留在朝上,哪天謝家突然起勢了,他便能從天牢中離開。
真把東西都交代了,這顆腦袋也就別想要了。
基於此,問出來的東西比較有限。
但徐京何手段了得,他沒打算讓蔣譚明招供所有內容,而是有針對性地進行了審訊。
這些時日內審訊得最多的,就是江西官員的任命。
江西,這個地方對於朝上其他官員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對於謝家來說,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原因無他,就是因為江西曾是廣郡王的封地,現任的兵部尚書,也就是謝郁維手底下的另一名重要官員,從前就是江西巡撫出身。
徐京何要的,就是江西的官員任命情況。
蔣譚明不肯鬆口,吏部記錄成冊的東西卻不會說謊。
徐京何接連盤查了蔣譚明手底下的幾個吏部官員,再核對冊子上的東西,很快便發現了不對。
江西所有的官員任命,尤其是近三四年內的,都出自蔣譚明之手。
「從各州的知州,到底下的同知等人,甚至包括當地的都指揮使及各處將領,皆是由蔣譚明調任其中。」
「這中間,更牽涉到兩名官員身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