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元夕垂眸,見是一枚精巧的令牌,上面刻畫著繁複的圖文。
「聽聞宮中落下旨意,命你前往江西收回鐵礦脈。」徐京何微頓,掃向那枚令牌,道:「這是徐氏的家主令。」
謝家倒台後,朝局積弊已除,施元夕身邊調動得用的都是天子親衛,既有天子二字在前,她便不好事事都差遣對方。
徐京何把握著分寸,他手邊雖有不少能用的暗衛,可她身居高位,若直接送至她身旁,無論她怎麼想,都像是在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眼眸深邃,輕聲道:「持家主令,可調動徐氏之人為你所用。」
大梁境內,包括施元夕即將去往的江西一脈,皆留有徐氏人手。
這樣一來,既能讓她手裡有人可用,也沒有過多插手她的生活。
施元夕把玩著手裡的令牌,面上帶笑。
私下裡,周瑛其實已經將此前一直跟在她身邊,保護她周全的一眾影衛交給了她,這批影衛已脫離天子親衛,日後只為她所用。
但她心頭也明白,徐京何此舉,在於給她交底。
他思慮周全,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予她,便代表著日後不論她做出什麼決策,他都將同她站在一起。
這是份沉甸甸的心意。
施元夕沒有回絕,只含笑看他:「我都還沒給師兄一個明確的答覆,師兄便拿出了這樣的誠意,就不怕我拿了東西不認人?」
徐京何冷眼瞥她:「你慣是個沒良心的,我能如何?」
還不是得要認栽?
「東西予你,便是你的。」他並沒有打算用家主令跟她換些什麼,只是讓她知曉,此後不論她如何行事,身後都有人鼎力支持。
如此便夠了。
施元夕聞言,狡黠一笑,拱手道:「那便多謝師兄了。」
徐京何輕哼了聲,論心眼誰能比得過她。
只他抬眸掃了眼天牢方向,涼聲道:「師妹那句話倒也沒錯。」
見她看過來,他低聲道:「我確實是善妒。」
施元夕眼眸微晃,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就聽他道:「我等師妹從江西歸來,邀我過府宴飲。」
一頓斷頭飯算什麼,那謝郁維,此生都沒了登堂入室的可能。
三日後,施元夕從京城出發,前往江西。
和第一次去往惠州不同,這次江西行,途中幾乎沒遭遇什麼阻攔。
謝家倒台後,江西官員遭到清算,那江太妃所在的江家,家主見大勢已去,唯恐落入施元夕手中,在她進入洪城前,便已自盡身亡,留下了一地的爛攤子。
施元夕抵達後,將所有涉案的官員押解入獄,又從中挖出江太妃及謝家留下的所有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