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飛快瞥了眼季教授,摳摳手,底氣不足:「但婚房不是還沒弄好嘛。」
季空青也沒糾纏這個,接受了鹿蹊回家住的想法,平靜道:「回去也好。」
「方便讓我借住一陣子嗎?」
鹿蹊:「?」
先不提他家裡的那些亂八七糟二三次元一起舞的東西,就是這幾乎跨市區的距離,也不適合幾乎滿課的季教授借住吧?!
明確接收到季空青毫不退讓的照顧意願,鹿蹊悶悶出聲:「我和你一起去選床墊。」
不就是一起住麼。
婚後本來就、就要一起住的。
現在只是提前了一點。
沒什麼的……吧?
***
季空青和鹿蹊都不是擅長逛街貨比三家的性格,鹿蹊因為過敏,更不可能去隨便試床墊。
所以從醫院出來後,兩人目標明確地直奔商場,找到鹿蹊家裡用的那款床墊,下單,結帳,留地址。
季空青甚至還去樓下超市買了菜,做了極其清淡養生的兩菜一湯。
但有一說一,味道還挺好吃的。
鹿蹊啃著山藥排骨湯里的排骨,吃的頭都不抬。
在心裡拳打私房菜,腳踢貴外賣,一門心思撲在季教授做的病號餐上。
每一個中華兒女都是潛在的吃貨,如果有,那一定是忙、累、懶、宅絆住了吃貨的腳步。
鹿蹊簡直不敢想像,季空青做這種清淡病號餐都能這麼好吃,那要是以後正常下廚,不得好吃死了!
午飯剛吃完,床墊就送來了。
因為小區門禁嚴格,季空青得下樓一趟接送貨人員上門。
鹿蹊把碗筷收到廚房洗了。
就是洗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看他,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很奇怪,和攝像頭監控儀之類的不一樣,就是一種很微妙的,正在被注視的感覺。
鹿蹊背對著目光投來的方向,低頭洗碗,水聲嘩啦啦,洗著洗著,冷不丁回身。
黑白色的閃電瞬間起跳,零幀起手躥進沙發下面,連根毛都沒留下。
鹿蹊:「?」
哇哦。
他覺得這隻貓咪有當特工喵喵隊的潛質。
鹿蹊來了興致,轉過身繼續洗碗,實則心思全放在身後的小貓咪身上。
但在外流浪過還沒養熟的小貓咪顯然警惕心很高,被抓包了一次後,十分謹慎地沒有再出沙發。
鹿蹊擦乾手從廚房出來,走到陽台陰影處放著的貓糧碗前面瞅了瞅,想起前兩天季空青說的有在醫院給小貓買一些凍干零食,就在糧碗附近找。
果然被收在陽台柜子里。
流浪的小貓咪不知道打開柜子就會有凍干,哪怕鹿蹊把凍干袋子晃得吱哇作響,沙發底下的貓崽子也沒出來。
鹿蹊挑眉,人類性格中偏向狗的那一面邪惡冒泡。
包裝袋裡的凍干是適合小奶貓的小顆粒,鹿蹊特別有耐心地在沙發旁邊擺了一個標準的心,然後把凍干之路延伸到了客廳沒有遮擋的正中央。
大概是嗅到了味道,一隻白色的貓貓爪探沙發縫隙,一下子抄亂凍干愛心,往沙發下面掃進了好幾顆。
鹿蹊蹲在原地,一動不動,假裝自己是個會呼吸的棒槌。
沒聽到聲音,凍干又過於美味,沒過多久,幾根長鬍鬚探出來,然後緊接著是戴著中分面具的黑白貓貓頭。
這貓崽子看上去是真的很小,算上尾巴也不過只有手掌加小臂的長度,身上的毛都是炸著的,看上去有種沒睡醒的懵態。
但吃東西的架勢卻凶得很。
粉色的小鼻子聳動著,一秒一個凍干地炫,頗有種有了上頓沒下頓,一次吃到撐的架勢。
吃著吃著就吃到了鹿蹊身前。
鹿蹊手裡的凍干包裝袋已經被他捏好封條,藏到電視柜上了。
這貓看上去才這麼大一點,吃東西怎麼看都有種不知饑飽的勁兒,還是不要多給了。
大抵是凍乾的味兒太過美味,亦或者是過了一天一夜到底熟悉了些,小貓崽子看到鹿蹊,聞了聞鹿蹊的手,確認了凍乾的味道,不但沒跑,還朝著鹿蹊張嘴哈氣。
鹿蹊眼疾手快,把手裡僅剩的一顆凍干塞進貓嘴裡。
嘖,瞧這小.嘴張得,跟響尾蛇似的。
吃到上天的饋贈凍干,黑白花的貓崽子一懵,嘴巴下意識吧唧吧唧,眼神都清澈了。
鹿蹊壓低聲音,嗓音莫名其妙就變成了夾子音:「吃了人類的凍干,是會被人類親的知道嗎?小~貓~咪~」
咪字的尾音還在客廳抑揚頓挫地迴蕩,大門就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