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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蹊冷不丁冒出一句:「季教授比我畫過的所有頭骨都漂亮。」

季空青掀起眼帘,很是無言地看了鹿蹊一眼。

鹿蹊其實是故意的,他笑著用膝蓋和小腿勾著季教授的腰靠近自己,抬起手裡的刮鬍刀哼聲威脅:「要聽話,知道嗎?不許亂動。」

「抬頭讓我看看。」

也不知道季教授是看出了鹿蹊的色厲內荏,還是真的信任鹿蹊,聽到鹿蹊這麼說,真就揚起脖頸,將自己最脆弱的部位完全袒露在鹿蹊的面前。

季教授是溫和的,但同樣也是強勢的,做學術的人骨子裡大多帶著一種老派思想。

季教授就是很典型的那種,他認為自己對學生有責任,對學科有責任,對數據有責任,對實驗成果有責任——他習慣做俯視的那一方。

他習慣於去掌握所有的實驗數據,將每一步的操作都明確規劃在腦海里,即使平常說話做事沒有那麼鋒銳,可鹿蹊本來就是很敏感的性格,相處久了怎麼可能一點都沒發現。

正因為鹿蹊窺探到了季教授的這一面,才會在這種時候覺得戰慄而著迷。

他的手輕輕撫摸上季空青的耳廓,沿著骨骼向下,指腹摩挲過下頜骨,虛虛捏住了季教授的下巴。

偷看季教授的小眼神帶著一絲心虛。

季教授很溫馴地仰起頭,任由鹿蹊手中的刮鬍刀貼向他的下巴。

鹿蹊腦袋裡已經沒有晨跑了,滿腦子都是季教授。

這種莫名其妙但是特別下克上的感覺,誰懂啊!

溫熱的剃鬚泡沫被鹿蹊用指腹抹開,在季空青的下頜畫了一圈,堆出白色的泡泡。

鹿蹊低笑著調侃他:「老~爺~爺~」

季空青唇角一彎,在鹿蹊的手指划過唇邊時突然偏頭咬了下那截指尖,像是對那句老爺爺表現出一點小小的報復。

動作很快,但鹿蹊的指尖仍舊清晰感受到了濕熱的觸感。

他手腕一顫,一大坨泡沫啪嘰一下打在了季空青的眉骨間,迫使季教授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鹿蹊輕咳出聲,試圖讓自己不那麼好拿捏,拽了旁邊的毛巾過來替季教授擦乾淨眼睛周圍的剃鬚泡沫。

然後捏著刮鬍刀,在半空比劃了一下,陷入沉思。

鹿蹊本來就不那麼經常刮鬍子,就算是刮,用的也是傻瓜操作的電動剃鬚刀,這種完全就是一個刀片的刮鬍刀實在是超出了鹿蹊的技能範圍。

正當鹿蹊思考怎麼和季教授耍賴一下時,他的手被握住了。

季空青上前一步,身體擠進鹿蹊的腿間,姿態強硬地將鹿蹊的膝蓋掰到一邊。

他抬手握住了鹿蹊的手,隔著鹿蹊的手指,同樣握住了那把鋒利的刮鬍刀。

「你、你自己刮好了。」

鹿蹊有種被大型食肉動物鎖定的危機感,沒忍住,夾了一下膝蓋。

沒有哪個狩獵者會放過撞到嘴邊的獵物。

季空青靠的更近了。

鹿蹊甚至從對方沒戴眼鏡的眼睛瞳孔里,找到了兩個小小的自己。

鹿蹊想退,後面是冰冷堅硬的浴室鏡;想跑,前面是季空青。

他僵硬著身體,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季空青握著他的手,注視著他的眼睛,刀刃掠過皮膚的動作有條不紊。

季空青伸手打開水龍頭,細細的水流在洗手池裡打著旋,沖走刮鬍刀上的泡沫和胡茬。

金屬的刀刃與皮膚表面摩擦出細微的沙沙聲,鹿蹊的手指側面按在季空青的臉側,被體溫融化的泡沫凝聚成水珠,順著季空青的脖頸一路滑進他的浴袍領口。

當刮鬍刀划過喉結凸起的那一點時,鹿蹊能清晰感受到那處皮膚的緊繃,以及季空青陡然加重的呼吸。

像是被誘.惑,鹿蹊的手指在掠過季空青喉結的時候,下意識按在上面輕輕安撫——

不同於拍婚紗照時季空青用指腹按上來的掌控欲,鹿蹊的動作很輕很溫柔,卻讓季空青停頓了動作。

刮鬍刀的刀片很鋒利,但比起電動剃鬚刀,它的清潔能力更強,這也是季空青慣用它的原因。

並且,熟知機器人優劣的季教授對電子用品其實並沒有那麼信任,會划過咽喉要害處的利刃,他更傾向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季教授從未失手。

但現在,刀片在他的下頜處刮出了一道小口子,滲出細小的血珠。

那道破皮很小,很細,在習慣使用刮鬍刀的人來說,應該算得上是微不足道的傷口。

季空青沒有放在心上,他的注意力在自己搖搖欲墜的克制上。

他放開鹿蹊的手,鹿蹊也沒能拿穩刮鬍刀,金屬碰撞在洗手池裡發出咣當的聲響,濺起更大的水花。

鹿蹊沒理季空青,他捧著季空青的臉頰,一臉嚴肅認真地端詳那道小破皮。

眼睛裡都沒有笑了。

季空青:「沒關……」

下一瞬,他的世界發出一聲轟鳴,是厚重壁壘轟然坍塌的預兆。

鹿蹊的雙手捧著季空青的臉頰,湊近看了一會兒還在冒小血珠的破皮,低下頭,用舌尖輕輕舔過那道細微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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