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接,因為他總覺得鹿蹊的話他並沒有完全理解徹底。
在面對自己不曾涉及的領域知識,季教授展示了作為科研人的謹慎。
尤其是之前他就已經吃過一次虧後。
但季教授很認真地記住了鹿蹊說的每一個關鍵詞。
把車停入地下停車場,鹿蹊和季空青走過眼鏡店明亮的櫥窗,推門而入。
店內瀰漫著淡淡的雪松香氛,原本在櫃檯後的店長也笑著走出來:「您好,請問是預約過的季先生嗎?」
「是。」季空青道。
「好的,兩位可以先看一下喜歡那種款式,顧問醫生馬上就到。」
店長引著兩人走到展櫃旁邊,確定兩人不需要講解後便很會察言觀色地等候在櫃檯內側了。
鹿蹊掃視店內一圈,和季空青一起在低頭看玻璃展櫃:「這家店我好像聽我姐說過。」
「我記得你姐姐並不戴眼鏡?」季空青微訝。
「我准姐夫近視度數可高了。」鹿蹊攤手,「據說他們兩個最開始認識,就是我姐一高跟鞋踩碎了人家的眼鏡片。」
說完,鹿蹊意味深長地皺了下鼻子。
像是在說:看看,人家的眼鏡碎得有理有據,哪像你的,至今生不見鏡框,死不見鏡片。
季教授轉移話題:「幫我選一選?」
鹿蹊果然對這件事很感興趣,當即指了好幾個想看季空青試一下的款式。
店長從展櫃裡拿出鹿蹊指過的鏡框,小心放在絨墊上。
「呃……」
第一副眼鏡是初高中那會兒學生們常戴的那種黑框眼鏡,鹿蹊指這個其實是存了那麼一點點搞怪的心思。
結果沒想到季空青戴上後,居然有種說不出來的……
「季教授,你好清純啊。」鹿蹊摸著下巴,終於找到適合的形容詞。
季教授的表情顯然並不認同這個形容詞,但還是縱容鹿蹊舉起手機拍了照片,才抬手摘下。
後面兩人又試了很多類型,但鹿蹊怎麼看都覺得確實還是季空青之前的那種金屬邊眼鏡斯斯文文的,最適合他。
但鹿蹊其實本意是想搞點不一樣的,就像是他喜歡小小改變季空青的穿衣風格一樣,這會讓他有種被季空青帶在身上的小滿足。
他想了一陣,問店長:「有沒有那種無鏡框的?」
「有的。」店長瞭然,從後面的櫃檯上方取出一副樣品眼鏡,「這款是鈦合金絲的,工藝呈現出的效果就是純鏡片無框的極簡風,並且在優化了鏡框後,眼鏡整體的重量也會變得更輕,佩戴舒適度更高。」
季空青垂眸試戴,抬眼看向鹿蹊的時候,就知道鹿蹊已經選好了。
果然——
眼睛裡滿是悅動星光的鹿蹊拍板道:「就要這種,鏡片除了常規的,還要一副茶色的太陽鏡。」
這家眼鏡定製需要一周的工期,兩人從店裡出來,外面的天肉眼可見地有些陰沉,看著像是要下雨。
「應該是陣雨。」季空青點開天氣預報。
「唔,」鹿蹊說,「這兒距離我那邊不遠,要不我們過去先避避,等雨停了再回去?」
「好的。」季空青回答十分迅速,但在說完後,對上鹿蹊似笑非笑地眼神,又頓了頓,禮貌補了句,「方便嗎?」
鹿蹊打開車門,抬手搭在車窗上,朝車對面同樣拉開副駕駛車門的季空青揚起下巴:「有什麼不方便的,我那天走之前肯定都收拾過了啊。」
坐進副駕駛的季教授抿唇:「嗯。」
鹿蹊裝著不知道季空青悶.騷的小心思,一路憋著笑開車去了他的房子那邊。
說起來,兩人結婚這麼久了,季空青還是第一次過來鹿蹊這邊細看。
因為搬了大半的東西去新家那邊,這邊房子顯得有些空,少了很多東西,但鹿蹊生活過的痕跡卻讓季空青很感興趣。
鹿蹊去廚房倒了兩杯水,走出來遞給季空青一杯,依靠在餐邊櫃前,笑盈盈問正在研究兔子吊燈的季空青:「怎麼,季教授是想在這找到我的小秘密?」
「有線索嗎?」季空青接過玻璃杯,低頭親了親鹿蹊的耳側,試圖從出題人手中得到一些提示。
鹿蹊佯裝思考,把自己的另一邊臉露給季空青。
季空青又親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