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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您稍候。」老闆轉身去後面的倉庫,親自取出一隻黑色的琴盒,拉開拉鏈,輕手輕腳取出把簇新閃耀的吉他,「您瞧瞧,字刻在這兒,您留下的字跡特別好看,我們師傅自作主張,就用了您的字。」

陸回舟接過琴,翻到琴底,掃向那兩個字。

眼神有一瞬溫柔。

「您看怎麼樣?」老闆客氣問。

「可以。」陸回舟言簡意賅,把琴放回琴盒。

骨節分明的手,和藝術品般華麗的吉他相得益彰。

不過老闆知道,這雙手肯定是不會彈吉他的,單看他刻的這兩個字就知道:外行。

吉他可是不能有回音的,有回音,那說明手藝沒到家,琴沒調教好。

這話那天老闆就想說,但琴都賣了,刻什麼是人家的自由,何況這位客人沉默寡言、氣場挺強,他沒好吭聲。

當時都沒吭聲,現在刻都刻好了,老闆就更不會吭聲。

「您是送禮物吧,需要選背帶和琴包嗎?我們有品牌原裝的,也有進口手工全皮的,對方喜歡什麼風格?」老闆殷切問。

看這位清貴的氣質,和方才那眼神,老闆覺得八成能再賺一筆。

他料對了,沉默寡言的客人掃過他那些配件,全然沒看價格就開口:「選一套最舒服輕便的。」

*

「還有配件,不知道用不用得上。」2025年,師母滾動輪椅,繞到沙發一頭,拉出琴盒,從裡面拿出一條黑色的背帶,「原本質量應該挺好,就是放久了。」

確實放久了,原本應當極好的皮質,經受時間洗禮,失去光澤,有些發硬。

蘇煜看了眼背帶,目光又轉回吉他,手指攥了攥,「送給誰,師祖有說嗎?」他問向石崢嶸。

「沒有。」石崢嶸搖頭,他曾以為老師是送給梁樂的,但梁樂出院,老師並沒送他這個。

「不管是誰,這麼多年,也送不出去了,你放心拿去。」他有些感慨,把琴盒提起來,要讓蘇煜把吉他裝走。

可是蘇煜緊了緊手裡的吉他,又放下:「我不要。」

「怎麼了?」石崢嶸納悶。剛才還跟餓狼看見肉似的呢。

「是師祖的東西,」蘇煜說,「萬一他還要呢,應該歸他處置。」

「……你師祖在天上呢,怎麼處置?」

石崢嶸看一眼正經嚴肅的弟子,忽然伸手,摸向他腦門:「又發燒呢吧你?」

摸完他頓了頓,皺著眉,轉身去拿體溫計:臭小子,還真有點兒熱。

第49章

蘇煜沒發燒, 但身體的確不大舒服。

腿有點兒疼,因為G市進入雨季,連番陰雨, 氣候潮濕。

嗓子也癢,這是因為他有點兒感冒——蘇煜從陸回舟的留言裡確認了這點。

「您怎麼糟踐我身體了?」他在留言本隨意寫下一句, 放下筆, 按陸回舟留言吃了藥, 坐在電腦前,一邊開機一邊出神。

出神想那把吉他, 想那兩個字,還想,刻了那兩個字的吉他是不是送給他的。

如果是送給他的,那就說明, 有關師祖的現實已經被改變。可師祖為什麼還是「在天上」?

一定是因為, 師祖出事的那個時間節點還沒到。

等過了那一天,歷史才能真正被改變。

一定是這樣。

屏幕熒熒藍光照到蘇煜臉上,他回過神來, 握住滑鼠,打開期刊庫開始檢索跟朗書雪治療有關的內容,邊看邊記一直到夜深,胡亂上床裹了被子, 就那麼睡了過去。

一夜都是糟糕的夢。

夢見梁樂出院後發生了排異反應,又夢見朗書雪癲癇痙攣持續發作、無法緩解,咬破了舌頭和口腔, 床和枕頭都是血。

還夢見,在醫院門口遇到師祖,師祖卻不認識他, 對待陌生人一樣疏離冷漠。

他同他打招呼,他卻視若無睹走出去,然後被一輛失控的車正面撞中……

蘇煜猛地驚醒,呆坐半天,再睡不著。

他起來練了練在98年學的養生拳,熬到天亮,到洗手間用力搓了臉,正常去上班。

天又陰著,烏雲壓低,看起來馬上要下雨,蘇煜感覺自己那條傷腿的膝蓋縫裡潮得要長出蘑菇和木耳來,他勉強坐進車子,按了下腿,正有些鬱悶,看著車載平板上代表小雨的天氣符號,眨了眨眼。

昨天他聽了一耳朵1998年的天氣預報,似乎,有雨夾雪?

1998年的G市,的確下了初冬第一場雨夾雪。

陸回舟今天輪休,沒有去醫院,正在書房,筆直坐在書桌前,拿筆在一疊紙上勾勒什麼。

蘇煜無聲無息靠近,看清那疊紙是什麼,眼神驚訝:「師祖這寫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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