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理解小廝將她阻攔在外,她大約因和離的事情有些慌張,定想要見他,可他實在忙得焦頭爛額。
竹戒訕訕地,有些欲言又止。
等崔煊蹙眉抬頭看人,竹戒才開口,「少夫人...她...她已經走了。」
第26章 崔煊身軀微微一頓。臉色便沉下來。「走了?」
崔煊身軀微微一頓。
臉色便沉下來。
「走了?」
竹戒察覺崔煊的異樣,還以為他會去雨花閣看看,哪知道崔煊已經斂下眉目,「走,便走了吧。」
「東西她盡可以拿走,若是沒走多久,再去帳房支取一千兩銀子與她。」
嫁他一場,也不好太虧待了她。
她既是不願再做這個崔家少夫人,換一個,於崔煊而言,並無什麼分別。
一千兩,兩人便好聚好散罷。
竹戒看了看崔煊的臉色,「少夫人已經走很久了....雨花閣的東西...少夫人什麼都沒有帶走。」
許久?他竟是一點不知。
在崔煊蹙眉的時候,聽到竹戒繼續道,「就在...和離的那一日晚間,當時二夫人派人過來的時候,少夫人已經都收拾好了,二...二夫人又著人檢查了一番,少夫人的包袱里,除了當初帶來的東西,一件府里的東西,都沒拿走。」
崔煊的表情漸漸有些難看。
如果他沒有記錯,當初她來的時候,身上只有幾身衣裳,幾兩銀子。
她的外祖人還沒有找到,她孤身一人,什麼都沒有,她能去哪裡?又要做什麼?
突然,他又想起了和離的那日。
不是他對和離這事有多深的印象,而是那日晚間他恰好去郡王府,在馬車內,記得外頭如瓢潑般的大雨,電閃雷鳴分外駭人。
崔煊表情不大好,「她可坐了馬車?」
問完他才覺得不對,她既是一分錢都沒有帶,又何來的馬車。
那樣大的雨,竟是一日都不肯留?抑或是,母親她將人趕走的?
崔煊終於起身,來了雨花閣。
他這才發現,原來成婚後的兩年裡,他過來這邊的次數屈指可數。
連裡頭的布局和擺設,都幾乎不熟。
妝檯上,只有幾件零星的首飾,崔煊碰了碰,發現上頭已經落灰,「有人進來過?」
否則她怎會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若是有人敢偷摸著拿走,那府里的人風氣是該好好糾一糾了,膽子太大。
「沒...沒有,少夫人的東西,都在這裡。」
青竹這個時候才匆匆跑進來,她還是守在這裡,因為無人會來這裡,所以長日沒事兒便在外頭打盹。
今日崔煊竟來了,雖然才短短的一月不到,可是現下的崔大人和過去的崔公子,已經有了十分明顯的不同,通身氣勢叫人有些不敢抬頭看。
「少...少夫人..的首飾就是這些,我都知道清點過。」
崔煊蹙眉,沒有想到,她竟過得那樣寒酸。
本來沒打算再看的,可是步子又往裡間去了,方角櫃裡,只有四五件衣裳,看起來空空蕩蕩。
不等他問,青竹就解釋了,「夫人一件衣裳都沒有拿走。」
所以,她的衣裳....本就少得可憐?
突然,崔煊就想起來某次出門,他對她總是穿那件棗紅衣裳的不喜,卻原來,她竟是沒旁的?
房間裡其他東西也少得可憐,沒任何看頭。
崔煊心頭不知為何有些發堵。
臨走了,又突然回頭,「她練的字呢?」
青竹一下慌了,其實已經燒了...可她不敢說。
「興許...興許是被少夫人拿走了,或是不小心落哪裡去了。」感受著崔煊陡然凌厲的氣勢,青竹直接跪下,大氣都不敢出。
終於,崔煊沒有說什麼,起步離開。
想來,她是有些怨氣的吧,在這裡過得不好,不若她所想地那般華貴富裕,他也給不了她什麼情愛的東西,所以才選擇離開。
崔煊搖搖頭,而後離開。
過了幾日,府里的大夫來往更加頻繁,二夫人如今因著自己兒子風頭無兩,所有人都奉承巴結,又沒了長公主的磋磨,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可唯一不好的,便是驚夢沒有一點好轉反而更加糟糕,夜夜睡不安穩,半夜時常驚醒,噩夢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