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啊,從前公子就是不待見少夫人的,他算是架子上從前那位少夫人最多的人了,她日日送來的東西,公子十隻吃一二,多數時候都不見人的。
連她房裡幾乎都沒去過,一直宿在書垣閣。
所以,哪怕再見,大人才會這樣不動聲色吧。
也是,從前少夫人為了嫁給公子,做的事情,實在是....
當時能娶她,應當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後來和離的事情竹戒知道得不多,只知道少夫人什麼東西都沒帶走,一個人在那個瓢潑的雨夜獨自離開。
想來,一個女子孤身一人在府里,應當也是有些不好過的吧,才會離開得那樣決絕。
旁人都不喜少夫人,可竹戒才是那個親眼看著阮慕如何悄悄捧起一顆愛慕之心的人,他更多的感觸是唏噓和心酸。
馬車很快就到了那戶滅門的人家。
崔煊聽著竹戒的的匯報。
「此戶人家也算是有幾畝薄田的殷實人家,也沒有任何仇人,而且鄉里口碑極好,便是和周邊無賴有些口角,也不至於到滅門的程度。」
是的,無賴更加不可能有那樣的能力。
簡單的審訊之後,便知道無賴絕不是兇手。
「既往經歷查了嗎?」
有些兇手,可能是許多年前的恩怨糾葛,容易被忽視。
「都查過,這家人已經在此處生活了四代人,沒有仇家。」
「唔...」
崔煊手指輕輕敲擊下巴。
房子已經被燒得乾淨,只能通過廢墟,查看和推測當時的大體情況。
門口有一條狗,是被繫著的。
可是狗的屍體卻在屋子裡頭,有被燒死的時候極其強烈的掙扎。
可裡頭的五口人,卻十分奇怪。
事情發生在半夜,人死的時候並不在床的位置,說明他們已經起來,可能意識到了危險。
而人的死因的確是燒死,那麼,人應當也同狗一樣,人被燒的時候是極其痛苦的,所以應當也該有強烈的掙扎。
可卻沒有,人仿佛在睡夢中,完全沒有經受任何痛苦。
那麼,可能性最大的就是……
說明人可能在起火前就已經暈了過去。
可是仵作卻檢查出,有一個沒有燒得嚴重的屍體,上半身還算是完好,卻完全沒有吸入任何迷藥類似的情況。
那麼……
「巡查走訪一下這家人最近日常情況。」
崔煊又查看了一番,確定現場也沒有更多的證據,便乘車離去。
到了第三日,竹戒依舊沒有查到相關的「迷藥」情況,倒是崔煊去一個茶坊,他在二樓私密雅間,朝內的一層布是西域蠶絲特製的,從內往外可以見外頭情況,而從外往內是什麼都瞧不見的,並且這雪瑩蠶絲可阻刀槍,也是極好的防身護甲材料。
因著等的人暫時未來。
崔煊拿起茶碗,目光隨意往下一瞥。
倒是有個老人,不知在說著些什麼,周圍為了一圈厄倒是聽得聚精會神,又義憤填膺。
「這人太可惡了!」
他聽到有人說。
然後眉梢微動,仔細聽來。
竟是一行醫的女子在河上救起一個受傷的少年,那少年眉目俊俏,女子不知少年除了刀傷,那刀上其實還餵了一種毒,這毒很奇特,不是通過吸入叫人暈厥,而是通過傷口,並且見效奇快,人暈厥後便宛若瀕死,可過幾個時辰後,毒性消失,人又像沒事人一樣。
老人繼續道,「只是吧,這中毒後,人全身都是帶毒的,旁人身上若是有個細小的傷口,恰好碰到了,便也會染毒,而且哪怕只是沾染了一點點,那毒立刻就擴散,人很快暈厥。」
「竟是有這樣的奇毒?」
老人嘿嘿一笑,「這毒不重要,重要的是後面的故事,這女子卻不知道,這俊朗的少年,其實是知府大人的公子,而女子只是一個小藥女,身份千差萬別,卻不曾想兩人這樣暈了過去,第二日卻被人瞧見,孤男寡女這可如何說得清楚,然後流言便傳了開來,那知府公子最終心不甘情不願地娶了這小藥女。」
「既是不甘願,成婚後兩人過得去?」有人問。
「自然是過不去,那知府少爺幾乎不同小藥女講話,人更是在外頭花天酒地,還把外頭的女人帶回屋子,那小藥女整日為他伺候公婆,還被知府一家嫌棄她當初用心機勾引自己兒子,壞了兒子的名聲和姻緣,毀了兒子一輩子,不到三年,那小藥女便被休棄,然後獨自去深山,再無蹤影。」
周圍的人都是唏噓一片。
「那分明是中毒,又是為救人,為何說這小藥女是用計勾引?」
「想來那公子不願娶人,自是想盡辦法磋磨,最後好將人休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