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謙握住她的手,抬頭看向崔煊咳嗽著望過來的猩紅雙眼,
「崔大人到時候若有空,可以過來喝一杯水酒,不過呢,阮阮看到你怕她心情不好,最好還是別來了。」周謙說完,拉著阮慕離開,崔煊咳得整個人都佝僂起來,和榮急忙撲過來,「公子。」
崔煊耳邊傳來兩人離開說話的聲音,「婚儀上放梅花可好?你最是喜歡梅花。」
「這個季節哪有...」
「我自有辦法。」
梅花?崔煊苦笑一下,她喜歡的,卻是梅花。
喉頭的腥甜更重了幾分,「公子,咱們先回去可好?」和榮看著崔煊的臉色,擔心不已。
公子從來都是筆挺剛直的,如今瘦成這樣,搖搖欲墜的單薄身形叫他看了都於心不忍,更何況,受的傷還......
前少夫人怎麼就...那麼狠心呢...
公子連官都不做了,也不做探花郎就為了不娶公主....
為何....
和榮瞧著崔煊的臉色,見他蒼白的臉似乎比方才有了點點血色,人的呼吸也不再急促,終於微微放心下來,其實,公子早些放手也好,畢竟阮大夫已經眼裡成親了,今日阮大夫果斷拒絕,興許也不是壞事。
公子一貫都是十分堅強又果決的人,都已經這樣了,應該能放棄了吧。
和榮心剛落下,突然。
「噗....」
一大口獻血噴涌而出,將地面都染上斑斑點點的紅點,正像那一簇簇,正在傲雪盛放的紅梅。
「公...子....!」
和榮扶住搖搖欲墜的崔煊,他整張臉慘白如紙,讓嘴角的紅色血跡更顯得驚心。
「來人!馬車!」和榮大吼,
在遠處的侍從才立刻驚慌過來,將人抬上了車,大夫說過,大人如果再出事,那麼問題知會更嚴重,甚至可能危急性命,和榮有懼又怕,無比擔憂,馬車飛速疾馳,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地方早已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影。
阮大夫...也是挺狠心的。
和榮想。
崔煊回去後,連大夫也是臉色大變,其實要說多嚴重呢,大夫有時候歪了嚇唬病人,也不一定都說實話,比如這一次,其實不如上一次苦等那麼久後還淋雨的傷勢,只是不知為何,分明應該好起來的人,卻又發起了高燒,情況立刻變得危急。
「怎麼辦大夫?您一定要想想辦法。」
大夫也有些不解,照理說,不應該啊,上次這個病人就已經展現出極其完全的生命力了,怎麼這一次....倒好像是....
他自己放棄了?
這一場翻來覆去的高燒讓崔煊幾乎瘦脫了相,幸而最後還是救了回來,只是他整個人憔悴得不像樣。
外頭的事情極其順利,明相因為在上次宮變時,明面上支持當今的皇帝,但其實背後卻又其他勢力牽扯不清,涉及謀逆了,事情自然不那麼好解決,即便是和明相站在一起的人,這時候也要開始掂量自己的選擇了。
樹倒猢猻散,不需多長的時間,一顆參天大樹就有了崩塌之勢。
而與明相有往來的許多將軍,在此之前其實就已經和崔煊有過交往,有了些許的動搖,在這樣的一記猛藥下,又有了崔煊選好的,第一個倒戈,劃清界限的人,其他人自然立刻清醒地跟從。
所以明相已經完全沒了東山再起的任何可能。
崔煊醒來後,聽到這些消息,整個人沒有任何表情,甚至看不到一絲愉悅的情緒。
從前他整個人都撲在朝堂上,只要在鬥爭中贏了,或是做了好事實事,推行了他認為對民生有利的事情,才會讓他得到短暫的愉悅。
可是現下,一切好像都失去了作用。
整顆心如枯死的老書,無論多少陽光和水,都無濟於事。
崔煊也沒有問起阮慕一次,好幾次,和榮在旁邊都忍不住要開口了,可是看到公子的臉色,又不敢說。
皇帝要父崔煊的官職,沒有再提一句過去罷官的事情,甚至是長公主的那場婚事,也不再提起,只當是沒有這件事,實在給了崔煊很大的面子。
可是卻被他直接拒絕。
聽聞皇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氣得直接摔了杯子。
皇帝忌憚大臣,尤其是連將軍都可以影響的這樣的權臣,只是匡扶天下,卻又離不開這樣的人的幫助。
他手裡到底是捏著崔煊的把柄,所以才沒有折騰,直接官復原職,只是他沒想到,崔煊會拒絕?
是在故意推拒,想要得到更多的權利和賞賜?
可無論皇帝怎麼加封和賞下去,崔煊通通都拒絕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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