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白染根本就懶得怨他,道歉?不,白染壓根就不稀罕。現在的他就同這世上無窮無盡的人一樣,對白染而言,什麼都不是。
是的,什麼都不是。
秦離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俊朗的臉看起來像是罩著一層黑氣。他幽深的眸子盯著白染,喉嚨發乾,聲音划過喉管,像是砂紙磨過,他緩緩道:「……以前的事情,你真的都不在意了?」
白染看起來有點無奈,緩緩道:「秦離,這麼多年了,你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故意惹禍來找存在感的小獸了。」
他下半句沒有說——他也早就不是那個因為對方惹禍而第一時間去關注操心的仙人了。
秦離一哽。
……他們的過去並不是只有這些。
他眼前過電影似的划過無數個畫面,甜蜜的,痛苦的,無奈的,快樂的……片刻後他只是淺淺笑笑,看起來有些無奈,「是麼。」
「該說的都說完了,」白染放下抵秦離脖頸的手指,蒼藍色綢緞飛向一邊打開了門,「魔皇請吧。」
秦離沒動。
「白局!」時臾守在門外,此時見門開了,第一時間沖了進了,一看屋裡場景就是一愣。就見原本乾淨整潔的辦公室像是經過了拆遷隊的輪番轟炸,東西砸了滿地,空氣中懸浮著被震下來的牆灰,一片狼藉里,兩人靜靜站著,空氣里像是有一根弦無聲的繃緊。
「這……」時臾呆了呆,又看向秦離,眼睛一瞪:「你!……」
秦離原本靜靜的看著白染,此時屋裡突然進來了人,陰翳的眼神瞬間閃過一絲殺意,目光掠過白染的瞬間又消散不見。他歪頭看向時臾,金絲眼鏡隨著他的動作白光一閃,眉毛輕輕一挑,優雅中又帶著些許痞氣,語氣不善:「長點眼色?沒看見別人正忙著呢嗎?」
時臾咬牙,身子一躬就要變身,白染看他一眼,淡淡道:「老六。」
時臾身子一僵,又不動了。
「讓六組把屋子收拾收拾,把新人都面試完吧。」白染將袖子重新整理好,轉過身,平靜的看著秦離:「魔皇要離開了。」
秦離靜靜的看著他,片刻後輕笑一聲,「不急。」
他抬手優雅的撣了撣Burberry風衣上的灰,將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扶正,抬起頭,彬彬有禮道:「既然你認為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了瓜葛,那我再重新造些也就是了。」
他頓了頓:「……身為魔物不就這點好嗎?活的夠久,有的是時間贖罪,什麼時候重新開始都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