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搖搖頭:「邪祟爆炸性出現,對方要的可能就是這個全員出動。」
茉莉一愣,眼睛瞪大:「白局你是說,這些事情背後是一個人,而那個人的目標其實是咱們局?!」
白染搖頭:「不確定。」
茉莉皺眉,「穩妥起見,白局守在局裡確實最好。」
白染點點頭,轉聲上樓,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打開電腦,重新點開了下午鄭太太的問話視頻。
屏幕里,年過四十的女人衣著講究,妝容精緻,即便在審訊室這種地方看起來依舊優雅從容。但是皺紋可以靠填充,眼神造不了假,她眼神里的憔悴和蒼老,可以看出來這些年她過得並不是很快樂。她看起來有些緊張,但是良好的修養讓她在盡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在聽到問題得以說出合適的答案。
「工程早就停了,我們的重點也放在了別的項目上,印天大廈里突然出現了東西我不知道也很正常……」
「鑰匙……在我辦公室,不過自從十年前我先生出了意外,我就再也沒有動過那個鑰匙。畢竟印天大廈對我來說是個不願去想的地方……」
白染又點開茉莉發過來的資料,是五年前鄭老闆出事後的採訪。視頻里無數話筒像炮筒一樣懟在鄭太太身前,鄭太太形銷骨立,容顏憔悴的不像個樣子,她的身後站著一個個子很高的年輕人,沉默的立在她身後,像塊厚重的、抵擋風雪的盾牌。不出意外,這人該是鄭太太傳說中那個幾年前去世的情人。
她的身邊還站著十歲出頭的鄭好,那時候的鄭好遠沒有現在的瑟縮,面對著長槍短炮似的鏡頭,他抬頭看著鄭太太,像是小男子漢對母親的支持。鄭太太低頭摸了摸他的頭,眼睛瞬間又紅了。
縱使狀態很差,她依舊還是儘可能得體的按成了採訪,像是一個面對著槍炮的戰士。
白染又看了看其他資料,根據後來的新聞來看,印天大廈因為長時間不能竣工,鄭氏的資金鍊出現了問題,再加上掌舵人以外去世,最有可能的情況是鄭氏申請破產保護。然而鄭太太在和一眾親戚的鬥爭中接過了鄭氏,幾年艱苦的奮鬥,將鄭氏硬生生救了回來。
白染看著視頻里站在鄭太太身後那個沉默的年輕人,鋼筆在本子點了兩下,電腦屏幕藍色的螢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城南,高級住宅區。
鄭太太坐在落地窗前,別墅巨大而空蕩,房間裡沒有開燈,從窗外射進來的夜色落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像個孤孤單單的魂兒。
她真的很美,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皺紋,卻也贈予了她成熟的風韻,像是杯醇香的美酒。然而她此時卻被掏空了全部的情緒,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的月色,像副有著美好皮囊的行屍走肉。
電話鈴聲響起,是一串奇怪的數字。鄭太太平靜的拿起遙控將落地窗的窗簾合上,屋子陷入徹底的黑暗。
在電話接通的瞬間,屋子裡的溫度頓時下降了幾度。鄭太太並不驚訝,將電話放在了沙發上。
「你做的很好。」一個輕飄的聲音在屋子中響起,帶著幽深的涼意,像是在很遠的地方,又像是響在耳邊。
「跳屍,水鬼,傀儡娃娃……」鄭太太自嘲一笑,「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用的上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