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還真是愛民如子。」秦離聲音涼涼的,一轉頭快步朝著白染追去。
屋子裡,時恆不急不慌的轉回目光,就見幾個組長跟被雷劈了一樣的神情,看看他,又看看秦離離去的背影,下巴墜下去好幾厘米。金黎作為秦離理論上的組長,渾身打著顫,磕磕巴巴的道歉:「他、他無法無天,還、還請您見諒,我們降魔局不是都是這樣的人的……」
「要都是這樣的人,你們降魔局可還得了。」時恆輕笑一聲,道:「別緊張,有你們白局在,我不會生氣。」
金黎趕緊點頭說起了感謝的場面話。時恆沒聽,看著門的方向,輕輕道:「這兩個人,關係還真是複雜啊……」
……
秦離追上白染的時候,白染剛回主桌取了手機鑰匙,打算離開。
大廳里眾人還在瘋癲癲的群魔亂舞,一片嘈雜里,主桌這邊並沒有人關注。秦離手臂一伸把他攔下,「小染,我……」
白染冷冷的抬頭,「叫白局。」
「……」秦離神色複雜,「……白局。」
「我不過叫那位掌令大人來詢問一下,」白染說:「魔皇陛下大可不必這麼緊張。」
「……」秦離一愣,一時間有點錯亂,「我沒緊張。」
白染沒說話。
秦離神色幾經變換,最後突然輕笑一聲,「你看起來好像很生氣,是覺得我會攔著你叫紅豆過來?」
「魔皇陛下看錯了。」白染微微垂首,在抬起頭時神色已經淡的看不出悲喜,他淡淡道:「涉及到降魔局的人,陛下攔或者不攔,這件事都不會有任何改變,我更沒有生氣的理由和必要。」
「很有道理。」秦離眼裡裝著笑意,「可你還是生氣了。」
白染微微皺眉。
「好好好,你沒生氣,你怎麼可能因為我護著別人生氣。」秦離嘆口氣,「是我看錯了,畢竟當年看到那樣的場景你都能心如止水的處理好一切,怎麼可能會因為這點事情心裡不舒服……這麼多年,我多希望你能氣一次,好歹也有個讓我哄你的理由。」
白染皺著眉頭:「你有病嗎?」
秦離不置可否,「我病就沒好過。」
當年他們回到魔界不久,兩人正是新婚燕爾,某一天秦離出門突然遭了算計,暈過去再睜開眼的時候,就見滿眼都是赤身裸·體的魔女,自己的衣服早已沒了影,身上還搭著一隻胳膊,畫面那叫一個又香又艷十八禁。他正懵著,轉頭就看見白染冷著面色站在門口。
那是他魔生第一次覺得離死那麼近。
當然不是白染要他死,而是他覺得自己好像只剩下了一頭撞死自證清白這一條路。
除了一頭撞死,他腦子裡還有白染一言不發收拾東西回仙界的畫面——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事情永遠都不會出現在白染身上,他的小染只會冷漠而決絕的離開,連個眼神都不會留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