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那些事情,白染可能真的都不想再記起來了吧。
就像是跟著所有的記憶一起,打成包裹捆成一團,在他決絕的離開魔界的那一天,徹底的丟在了風裡。
要不然,他為什麼一次都不肯回來呢?哪怕回來吵一架,打自己一頓,也好啊。
秦離覺得自己特別可笑,可笑到剛剛對著時臾的時候,明明那麼想把他的脖子掐斷不再聽到那些血淋淋的話,可他連動手的力氣都沒有。
因為時臾一個字都沒有說錯。
他們離婚了,他的小染走了,在幾十年前,就灑脫而決絕的走了。
不帶一點留戀。
他為什麼還會那麼傻逼的以為,只要他去道歉去挽回,他和白染就可以重新開始、回到曾經那樣?
秦離雙手抱頭,頭埋在膝彎里,將神色隱藏了個乾淨。
還能是因為什麼呢?
還不是因為這是他唯一的一點幻象,是支撐他在白染離開的這麼多年裡,還沒發瘋的唯一原因。
蒙著眼睛一遍一遍的自我催眠,自己信了,就以為別人也會相信。
怎麼會這麼可笑呢?
自以為是。
執迷不悟。
可笑透頂。
而時臾,那個沒什麼腦子的小妖,只不過是他的泡沫戳破了而已。
秦離靜靜的坐著,就像是沒有遇見白染前的無數次那樣,把自己團成一個團塞進黑暗裡。
心臟疼起來的時候,連呼吸都是針在扎,他感覺心臟就像是被戳破了個巨大的洞,在他努力填補了這麼多年以後,猛的再次被撕開,翻出裡面觸目驚心的血肉來。
真的好疼啊,他想。
怎麼會這麼疼呢?
他的小染,在離開的那一天,心裡也有這麼疼嗎?
希望沒有吧,他的小染那麼乾淨,笑起來那麼好看,要是也這麼疼過……讓他還怎麼活啊。
「陛下,您心臟又疼了嗎?」未三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小心翼翼的柔聲說:「我自作主張從柜子里取了些東西,您要不要看看?」
沒人回答。未三輕嘆口氣,手裡端著個雅致的小盒子,推開門走了進來。
「陛下,」未三走到黑暗的角落前蹲下,「這東西您精心保存了這麼多年,要不現在吃一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