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離是個有脾氣的人,不僅有,脾氣還不小,要不然當年也不能小毛孩子的時候就在仙界的小童裡面稱王稱霸,長大又在魔界稱王稱霸。雖然他對著白染的時候向來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柔和樣子,可白染也清楚,如果觸到了他的某條線,即便是對著自己,那個儒雅溫和的樣子也會裂開一條縫。
顯然,當著他的面去和別人喝酒,又當著他的面誇別的男人就觸到了某條線。
白染看著窗外,一時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
剛剛自己好像確實有點孩子脾氣了。
要不……哄哄?可是哄人……算了,實在是超出了能力範圍。
兩人就這麼一路沉默的回了公寓,秦離下車「砰!」的關上那扇人民幣壘起來的車門,而後繞過來打開副駕駛的門,沉默的等白染下車。
白染猶豫一下,下了車,秦離又甩上副駕駛的門,拉著白染往電梯裡走。
搞得白染一時間都控制不住的有點心慌。
直到進了公寓的門,秦離握著他手腕的手都沒有松,他就沉默的站在白染前半步的地方,背對著白染,高挑的背影在光下顯得十分陰翳。白染嘴唇動了動,正在猶豫要不要開口說點什麼,就見沉默了良久的秦離好像終於做出什麼決定,回過頭。
白染心裡一慌,心說不至於剛拿的結婚證就換離婚證吧?
他下意識的想去摸摸無名指上的戒指,可是手腕被秦離拉著,不僅沒掙脫開,一下之後秦離握的反而更緊了,握的他手腕生疼。
白染心裡突然沒來由的就湧起一股委屈,心想,大不了就離,反正這麼多年一個人不也過來了?
真離了婚,他願意對誰笑就對誰笑,願意逗誰開心就逗誰開心,自己不用在意,也沒人和他無理取鬧的耍小孩子脾氣,不是兩方都省事?
可想的這麼瀟灑豪邁,一想起當年分開的時候,白染心裡又是一陣發酸發脹,絞的生疼。
他咬咬牙,乾脆垂著頭不說話。
秦離沉默許久,仿佛下定了決心,認真詢問:「家裡一共有三種型號的搓衣板,我今天跪哪個?」
白染:「…………」
空氣里是一片詭異的寂靜。
片刻後,白染面無表情抬起頭,神色冰冷。
「放手。」
秦離這才意識到還攥著白染的手腕,一驚,趕緊拉起袖子查看,果然攥出個紅印子,秦離皺眉,一臉懊惱:「是不是攥疼了?我剛在想事情沒注……」
白染甩開他的手,面無表情的往臥室走。
秦離一愣,「跪別的也行……」
他堂堂魔界魔皇,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動員主動跪一回,媳婦怎麼是這個反應?
秦離有點納悶,猶豫問:「你要是不說我就當你不生氣了啊?」
回應他的是「砰!」的一聲關門聲。
「……」秦離吸了口氣,嘟囔道:「這是生氣還是沒生氣?」
「媳婦,你在屋裡幹嘛呢?」片刻後,秦離湊到門邊。
白染冷冷的聲音傳出來:「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