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手臂搭在我的肩上。」
江衍扶起受傷的裴廷鈞，兩人就這樣一瘸一拐地朝著江衍找的洞穴走去。
這個洞穴入口窄，只容得下一個人進去，兩人便分開進入，越往裡走，就越寬，令人意外的是，他們居然窺得一絲光亮，江衍握緊手裡的弓，朝著裡面走去，當他看到那一大片的螢石之後，頓時鬆了一口氣。
更令他驚喜的是，他在裡面居然發現了幾個很小的泉眼，冒著熱氣。
這已經足夠令他高興了。
江衍在沒發現危險之後，立即收弓去找裴廷鈞，箭筒里的箭只剩下五支了。
兩人現在暫時安全的地方，卻都異常狼狽，裴廷鈞鼻樑上的眼鏡不知道掉到了何處，即使臉上沾著大片的血污，也擋不住俊美立體的五官，整個人都緊繃著，江衍臉上不僅沾著血，也有泥，渾身髒兮兮的，不過精神還算好。
他立即查看裴廷鈞的小腿上的槍傷，現在沒辦法取出子彈，只能進行包紮止血。
裴廷鈞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他害怕自己再次失控，江衍知道離開的方向，帶著他完全是個累贅，趁著自己的意識還清楚，裴廷鈞再次開口說道：「阿衍。」
江衍愣了一下，立即將耳朵湊了過去。
「你現在自己下山吧，去找曹礫，帶他來救我。」
江衍聽到這句話，便眉頭緊鎖，他知道裴廷鈞再趕他走：「你想要我走？」
「嗯，這是最理智的決定。」
裴廷鈞知道江衍不願意：「我希望你能答應。」
江衍沒說什麼，看起來似乎已經答應了，只是沉默地站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裴廷鈞借著螢石的光，他看著江衍沉默著離開的背影，突然感覺空氣有些發悶。
四周很快安靜了下來，江衍的氣息再次消失。
這次對方離開了，就是真的離開了。
被他氣走了。
裴廷鈞緩緩地閉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裴廷鈞久到他的意識開始一點點渙散，突然一抹冰冷的溫度覆蓋在了他發燙眼皮上。
裴廷鈞心頭猛地一跳。
他又回來了。
「我出去看了看，外面的雨快要停了。」江衍摸到裴廷鈞體溫有些高？
「要走，我們一起走。」
他不會留下裴廷鈞一個人在這裡，風險太大了，對方現在受傷，不說趙家追殺的人，就連一隻野獸都可能會造成生命危險。
「頭還疼嗎？」江衍看著裴廷鈞緊鎖的眉頭，就知道對方又頭疼了。
「你就不怕我失控傷害你？」
江衍指腹輕柔，幫對方按揉著穴位，聽到這句話，手上的動作一頓，低聲說道：「怕，不過是你的話，沒關係。」
裴廷鈞聽到這句話，眼皮倏地顫了一下，他此刻的心情十分複雜。
「當然，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而且我也有自保的能力。」
江衍有自己的考量，就算裴廷鈞像之前那樣失去意識，但對方現在也受了傷，行動沒有之前方便，他完全把握住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
裴廷鈞沉默了許久，如果他沒有帶著目的去接近，他相信他們成為非常好的朋友，如同曹礫那般的生死之交。
「要是我們能早點認識就好了。」
江衍聽了，笑容溫和：「其實現在也不算晚。」
第18章 崩潰
江衍為了方便按揉穴位，把裴廷鈞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腿上，這樣對方枕著會舒服一點。
在這個小小的山洞裡，仿佛隔絕了時空，時間在這個地方變得慢了起來。
突然江衍的手腕，被猛地抓住。
對方力道很大，他的手停了下來。
「怎麼了？」
他低頭看去，目光落在裴廷鈞緊閉著的雙眸上，溫聲詢問對方：「是疼嗎？」
裴廷鈞輕輕地搖了搖頭，他緩緩睜開眼眸，露出眼底的猩紅。
他不是疼，而是癢。
一種勾人心弦的癢，
冰冷柔軟的指腹緊貼在滾燙的皮膚上，並沒有一點緩解，反而更加熾熱，就連他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喉嚨乾渴得快要冒煙。
裴廷鈞舔了舔乾澀的唇，很快便挪開了猩紅的視線。
他知道現在自己模樣可怖，身體的反應，也讓他感到作嘔。
裴廷鈞眉頭緊鎖，他也不想讓江衍發現如此醜陋的自己，竭力隱藏身體的異樣。
「給你。」
江衍感覺手裡被塞了一個東西。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