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滿默默鬆了口氣。
現在的男主,真是越來越難騙了。
「聰明啊大王,這都能讓你化險為夷。」蔣隨湊過來。
喬滿睨了他一眼:「不裝死了?」
「什麼叫裝死,我只是不敢說話而已,」蔣隨立刻表忠心,「畢竟宦官不得干政。」
該解決的都解決了,喬滿看著他,又想起他說『一直喜歡』的樣子,冷著臉轉身就要走。
蔣隨早有預料,把她拉回來:「不聽我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喬滿面無表情,「咱倆現在已經離婚了,看在離婚條件還算偏袒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追究婚內精神出軌的事了,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說完,又要走。
蔣隨笑了攔住她:「都要跟我大路朝天了,好歹也聽我說句話吧?而且離婚條件只是『還算』偏袒你?講點道理吧大王,我就差把我爸也打包送你了。」
「怎麼,你想重新分割財產?」喬滿反問。
蔣隨摸摸她的頭:「別這麼嗆行嗎?死刑犯也有權力為自己做最後的辯護吧?」
「哦,那你辯護吧。」喬滿拍開他的手。
見她不走了,蔣隨閒散地靠回牆上,兩條長腿隨意交叉,不像要辯護的死刑犯,倒是像運籌帷幄的指揮官。
「在辯解之前,我可不可以先問你一個問題?」蔣隨說。
喬滿語氣淡淡:「說。」
「你這麼生氣,是因為我有喜歡的人,還是因為我沒有告訴你我有喜歡的人?」蔣隨問。
喬滿微微一頓,蹙眉:「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區別?」
「我想知道。」
喬滿抬眸,恰好撞進他琉璃一樣的瞳孔里。
時至中午,熱烈的陽光照進長長的走廊,也照在他的眉眼上。
他始終噙著笑,眼神專注到似乎在試圖看穿她的靈魂。
喬滿別開臉,沉默半晌又重新和他對視。
「沒有區別的,蔣隨,」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說,「沒有任何區別。」
對別人來說,或許這個問題,是區分友情和愛情的方式。
可對他們兩個來說,卻沒有任何意義。
三歲的時候認識,一起讀幼兒園、小學、中學、大學,又在畢業後一起走進婚姻。
她三歲以後的全部人生,都是和他一起度過的,他也是一樣,高度重合的軌跡早就讓他們漸漸長成了彼此最親密的人。
在一次心理課堂上,老師讓寫下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五個名詞,然後依次划去。
很多小朋友最後留下的不是爸爸就是媽媽,唯獨他們留下了彼此的名字。
喬滿對於蔣隨,蔣隨對於喬滿,早就是超過自身的重要存在。
對於這麼重要的存在,有占有欲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而占有欲本身很容易讓人產生混淆,會讓人誤以為那是愛情。
「關於這一點,你應該也清楚吧。」喬滿直視蔣隨的眼睛。
蔣隨唇角的笑漸漸淡去,許久又笑了一聲:「也是,我不該多問。」
空氣短暫地安靜幾秒,雖然運動會開始以後全員停課,但教
學樓的方向還是準時響起下課鈴聲。
一段音樂播放結束,蔣隨已經恢復玩世不恭的樣子:「所以你要不要看看我給你發的消息?」
喬滿掃了他一眼,總算點進了兩人的聊天框。
被屏蔽的聊天框悄無聲息,但新消息卻有幾十條。
喬滿無視那些一直問她在不在的廢話,直接翻到了他的解釋。
蔣隨:喬滿滿同學,你的記性不是很好嗎?怎麼會忘了自己高二的時候喜歡過一個籃球運動員?
喬滿愣了愣,皺眉:「我什麼時候喜歡過籃球運動員?」
「就那個誰,進監獄那個。」蔣隨提示。
喬滿:「……那是個演員。」
「他演的那個角色不就是籃球運動員嗎?」蔣隨相當坦然,「喬滿你不能因為他踩過縫紉機,就否認他的作品吧?」
喬滿無言許久,問:「所以你說的那個喜歡的人……是我?」
「對呀,不行嗎?」蔣隨反問。
喬滿冷笑:「為了在外人面前搞深情人設,竟然說我是你喜歡的人,你也是夠了。」
「什麼叫為了搞深情人設,說不定我真的喜歡你呢?你不信啊?」蔣隨笑盈盈地看著她,不經意間遮去眼底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