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蔣隨玩味勾唇:「姐姐眼睛裡的火,燒到我了。」
「你是真變態。」喬滿誇得真心實意。
晚飯是蔣隨做的,五點半就進廚房了,一直到六點多還在忙。
喬
滿洗完澡換了新睡衣,窩在沙發里看電視,一扭頭就能看到他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這是他們結婚以後的常態,如今卻是難得。
喬滿開始思考他是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可以把家務做得那麼有條理。
答案是很久很久之前,他好像就學會這些了。
就像有些人的技能點在應試教育上,他的技能全在日常生活上。
學習不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乖小孩。
卻很會做飯,會記得每個家人朋友的生日、他們的喜好,也很勤快,很會平衡工作和生活。
某些角度來說,他真的是一個非常天才的人。
晚上七點,喬滿在看到一桌子的菜後,再次肯定了他的天才。
「就我們兩個,吃不完的。」喬滿說。
蔣隨:「看起來多,菜量小,你現在就是要多吃一些種類,注意營養均衡。」
說著話,給她夾了塊鴨血。
喬滿右手受傷,只能用左手吃飯,蔣隨就把所有菜都做成小塊的,讓她可以很容易地用勺子舀起。
喬滿用勺子戳了塊土豆給他:「你也吃。」
蔣隨笑了一聲。
兩人頭對著頭吃完了飯,喬滿繼續看電視,蔣隨刷鍋洗碗拖地,幹完家務又陪她坐了會兒。
喬滿終於困了,跟他說了聲晚安就回房間了,蔣隨也回了客房,蹲在浴室里刷鞋。
鞋子是喬滿昨天穿過的,當時滴在上面的血跡,已經被他擦掉了,但此刻鞋子被他泡進水裡,還是有一縷淡紅漂了出來。
蔣隨看著這縷淡紅,突然停住了動作。
喬滿吃飽喝足睡得很好,只是睡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驚醒。
夜很黑,房間很靜。
她睜開眼睛看著床邊的黑影,開口時格外冷靜:「你幹什麼?」
「你怎麼醒了?」黑暗中,蔣隨聲音幽幽。
喬滿:「……被人這麼盯著,很難不醒吧?」
剛說完,某人的手就蓋在了她的眼睛上。
「繼續睡吧。」
喬滿忍無可忍,拉過他的手用力咬了一口。
「疼……」蔣隨笑著求饒。
喬滿憤恨地坐起來,啪的一聲開了燈,兩人都因為突如其來的光亮眯了眯眼睛。
再看時間,凌晨兩點
「大半夜不睡覺,又發什麼神經?」喬滿冷聲問。
蔣隨在床邊坐下,默了默道:「我剛才給你刷鞋的時候,看到了血跡。」
喬滿不說話了。
蔣隨也覺得自己大半夜跑來盯著她的行為有點神經了,撓了撓頭道:「你睡吧,我回去了。」
說完就要起身,卻被喬滿拉住了。
「一起睡。」她蹙眉道。
蔣隨眼眸微動,但還是客氣一下:「不了吧,我覺得這樣不好。」
喬滿沉默三秒,啪的把燈關上:「哦,那你回去吧。」
蔣隨:「……」
他不說話,也不走,繼續坐在床邊盯著她看,即便是黏稠的夜色,也無法隔開他的視線。
「滾上來。」
「好嘞!」
蔣隨快樂地鑽進被窩,喬滿往旁邊挪了挪,給他騰出空位。
家裡的床比醫院的床大上兩倍還多,就算一起睡,也不用四肢纏繞擠在一起。
蔣隨知道喬滿耐心有限,躺下後就安安靜靜的,一點妖都不敢作。
半晌,她完好的那隻手突然伸了過來,牽住了他的手指。
蔣隨微微一怔。
「沒事的。」
喬滿困得聲音都含糊了,卻還在安慰他。
蔣隨反握住她的手,低聲問:「喬滿,我是不是很沒用?」
「嗯?」喬滿翻個身,對著他睡。
蔣隨:「我覺得我挺沒用的,你都受傷了,還要安慰我,我也沒什麼擔當,昨天在車上,要不是小顧給我扔了毛巾,我都不知道要幫你止血,我還……」
「好吵,滾出去。」喬滿打斷他。
蔣隨詭異地沉默三秒,道:「就算不安慰我,也不用直接讓我滾吧?大王你這樣好殘忍。」
「你還知道我是大王?你要是太有用,什麼都比我強,那大王給你做好了。」喬滿冷笑。
蔣隨不語,只是又一次承認自己確實有抖M的特質。
啊,被罵爽了。
連續兩天因為她受傷而生出的不安,在被她嘲諷一通之後,神奇地得到了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