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輕柔又若即若離,讓人如同身處迷離柔霧之中。
那發痴的賊人反應過來她在與他說話,眸中泛出饞光:「美人別怕,你乖乖的,爺不殺你。」
洛雲姝沉靜目光看去,話語中帶了不確定的迷濛:「真的麼?」
懵懂信賴的態度讓漢子色心更甚,大步上前要抓住她。
洛雲姝含著淺笑,一揚袖擺,在他面上拂過香風。
隨後漢子定在了原地。
他發覺自己竟不能動了,不僅不能動,還無法說話!
他身後一丈開外的其餘漢子未瞧見他驚恐的眼,皆是大笑:「老三你個孬種,看見美人就走不動道!」
洛雲姝好心道:「你們都冤枉了他,他啊,是被我下毒了。」
柔柔弱弱的一句話猶如驚雷,幾個大漢這才警覺,但他們看得真切,女子分明沒靠近老三,只揚了揚袖擺,老三竟是不能動了?看出此女不好對付,他們不敢上前,喝道:「臭娘們,你快給老三解了毒!不然把你剮了!」
洛雲姝手擱在幼子頭頂,長指一下下輕叩,像個溫良無害的書生,認真地糾正他們:「但現在不是你們饒不饒我,是我想不想放過你們。」
她又一拂袖擺,僵立著的老三突地七竅流血,抽搐著咽了氣。
「好了,該你們了。」
說話時洛雲姝不忘留意兒子。
小傢伙雖平靜,長睫卻不住地顫動,牽著她的小手倏地緊攥。倔強卻無措的模樣讓她心裡一軟,嘴角漾起淺笑:「阿九別怕,有娘在。」
安撫完兒子,洛雲姝去掏袖袋中的瓷瓶,卻摸了個空。
她手一頓,面上淡然裂了隙。
在袖中摸索了好幾遍,始終沒尋到,洛雲姝嘴角笑意微僵。身側阿九仰起小臉,輕聲道:「掉了。」
她順嘴接過話:「什麼掉了?」
阿九鴉睫顫得更厲害,可黑白分明的眸中搖曳的卻不是惶恐,而是興奮。他看著阿娘,一字一句,無比清晰道:「阿娘,那個瓶子掉了。」
重逢後,這是兒子第一次對她笑,第一次喚她阿娘。
洛雲姝的笑得卻很牽強。
她維持著八風不動的淡然:「大敵當前,你小點聲嘛……」
阿九乖巧地點頭:「好。」
賊寇已都聽到,賊人眉間的恐懼悉數化為厲色,舌尖舔過鋥亮的刀身:「臭娘們不是很囂張嗎?你殺了老子的弟兄!我要你不得好死!」
洛雲姝不理會他們,半垂睫羽,揉揉稚子發頂:「乖,閉上眼。」
她取出個瓶子及一把小小匕首,毫不猶豫在手心劃了刀,鮮血汨汨湧入瓶中。痛讓洛雲姝眉頭緊擰,晃著瓷瓶的手平穩如常。
幾個賊人見她有所動作,相互使了個眼色,提刀大步衝上!
刀光划過眼底,洛雲姝桃花眼微眯,揚起那個瓷瓶往前一擲,血水四濺,灑到幾個壯漢身上,被濺到的肌膚如遭蟲蛇啃咬。
劇痛傳遍幾人全身!
「啊!!」
深林中爆發出痛苦的呼嚎,幾個壯漢痙攣著倒在地上,惶然看向那貌若神女卻毒過蛇蠍的女子:「你、你到底給我們……用了什麼毒!」
洛雲姝慢條斯理地擦拭刀尖,掃了眼幾個漢子:「什麼毒重要麼。不妨先交待交待,是何人指使你們?」
幾人被劇痛折磨,哪敢隱瞞:「僱主沒露面,只說你是大戶人家的小、小妾,未來主母要滅你的口。他們安排了一個人和我們接應,那人也沒露面,暗中幫我們在護衛的茶里下藥,再配合我們把馬車趕到這林子裡……」
洛雲姝又問了一些,直到再也問不出什麼,這才罷休。
她才回到中原,一入洛川,便馬不停蹄地去藥王谷接回在谷中養病的幼子,眾人剛到洛城附近,就遇著賊寇。馬兒驚了,車夫被殺死,僅剩下的那個護衛於臨危之際駕車狂奔入林子,半途遭賊人襲擊,那護衛墜了馬不知所蹤,他們母子連人帶車被賊圍住。
她本就納悶,姬家護衛們皆高手,哪是幾個賊寇就能降服?
原是有人做內應。
洛雲姝思忖的功夫,幾個賊人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不住求饒:「求夫人為我等解……解毒啊!」
洛雲姝抬眸看他們一眼,眸光溫柔無害:「可是此毒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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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人最終被毒折磨而死。
深林中瀰漫著血氣,為這瑰麗的黃昏染上殘忍的綺麗。
洛雲姝走到兒子跟前,蹲下身。六歲的兒子眸子漆黑沉靜、不見懼色,甚至映著血光時興奮搖曳,已不是她記憶中軟糯無助的嬰孩,洛雲姝怔了怔,哄道:「阿娘懲治了壞人,別怕。」
阿九眸底搖曳著興奮,在她牽著他要往外走時,孩子半步不動,清稚嗓音冷靜得近乎幽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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