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底映著地上皚皚白雪,眸光卻漸次變得晦暗。
這種目光洛雲姝很熟悉。
那一夜他蹲坐溫泉池畔,手掌控住她的後腦勺時,正是這樣看著她,鳳目流露著占有的欲望。
他和姬忽眉眼生得像,僅看外表也只差七八歲,像一對兄弟。
但面對姬忽時,她會格外放鬆,哪怕姬忽真的對她情根深種,她也只是會不自在,並不會不安。
而姬君凌不同。
哪怕他只看過來一眼,她也有種被覬覦的不安——明明他今日穿了身東方既望色衣袍,遠看也如姬忽差不多,是個矜貴斯文的讀書人。
可她就是覺得他很危險。
更何況他們是真的有過越禮的親近,洛雲姝心亂,對上姬君凌目光,下意識躲到姬忽背後。
甚至故意地揪住姬忽的袖擺,探出一雙眼戒備地看向姬君凌。
仿佛他是雪地里步步緊逼的狼。
她是只願親近姬忽的兔。
——如果那夜姬君凌不曾見過她眼底的挑釁,和不加掩飾的原始慾念,他也會認為她本性柔弱。
可他的父親被她的柔弱蒙在鼓裡,甚至十分享受她的依賴,握住她的手安撫:「子御只是看著冷淡,實則為人和善。再說,若真較真,他在外遊學那幾年還欠了你幾聲『母親』。你怎麼說都算長輩,在他面前不必太拘束。」
繼母,長輩。
莊重的兩個稱謂讓姬君凌緊抿的嘴角微揚,弧度很是微妙。
洛雲姝看得真切。
那夜兩人身體交疊相纏的畫面揮之不去,這句「長輩」讓那夜的纏綿充滿了不為中原倫常所容許的罪孽感。
洛雲姝顏面盡失,心裡又偏偏生出不合時宜的興奮。
她更加不想看到姬君凌了。
但他已來到二人面前,對姬忽恭敬而疏離地見禮:「父親,適才探子來報,稱阮氏已有下落。」
姬忽肅然立起,不忘牽著洛雲姝的手,讓她繼續躲在他身後。
「人尋到了?」
姬君凌目光在他們交握的手上掠過,只停留了一瞬。
「尚未。需先過問您意見。」
姬忽沉吟片刻,下了決斷:「此前為父曾得到消息,阮氏似乎懷有你二弟的遺腹子。你二弟與庶母苟#039合固然傷風敗俗,可如今大房後繼無人,若你祖父尚在人世定也希望你我保全此子。但因這樁醜事已人盡皆知,此事也只能暗中為之。這些內宅之事你不必操心,將阮氏下落告知周武讓他去辦即可。」
姬君凌點了點頭。
他本來就不關注阮氏如何,見父親的人對阮氏的下落實在太過關注,才不得不多留意,並派人私下去查,但他覺得該試探試探父親對阮氏持何種態度,從而判斷父親的目的。
但阮氏的下落並非方才得知。
會在此時折返,或許也有一點他尚未意識到的陰暗私心。
姬君凌並不糾結私心因何而生,更不覺得他應該羞愧。
他斂起不合時宜的情愫,繼續試探姬忽對阮氏的態度,父子二人絲毫不避著洛雲姝,當著她面商議起來。
洛雲姝卻很心虛。
她和姬君凌的關係原本只是需要避嫌,現在倒好,實打實地越禮親密過,還不記得究竟做到了哪一步。
一個在中原長大的南疆人,即便骨子裡不認同中原禮教的迂腐,但耳濡目染,多少受其影響。
她和姬君凌……這是悖倫。
太羞恥了,她如坐針氈,看到不遠處兩個小小身影,如蒙大赦,擠出笑意:「阿九和七七來了啊。」
她對姬忽和姬君凌頷首,離開了父子二人朝七七走去。
姬君凌目不斜視,沒有看她,二人皆是坦蕩,姬忽卻在回想洛雲姝被長子撞見時躲到他身後的小動作。
她要面子,不會喜歡被扣上引誘繼子的名聲,定不會越禮。
子御也不會。
關乎那塊玉佩的結暫時解開了,眼前當屬阮氏這一樁隱患最要緊,姬忽收起雜念,問起長子阮氏下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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