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不好意思,只嗔了一聲當做回應,倒頭繼續躺下:「你的意思是那孩子一時半會到不了,我再睡會……」
姬忽笑了:「好,睡吧。」
他轉身出了內室。
人一走,洛雲姝眼底的不舍散去,沉靜得毫無波瀾。
手心是個銀質月牙吊墜,上面用苗文刻著小師弟離朱的名字。
昨日她彆扭又竊喜的表現讓姬忽以為她對他也有情分,才選擇以溫和的方式呈上離朱的消息。
這是承諾,也是威脅。
洛雲姝想起師父曾養了只蜘蛛,通體潔白,卻含著劇毒。
姬忽有點像那隻毒蜘蛛。
之所以說有點,是因他雖不擇手段,但未到惡毒的程度。老太爺的死或許與他有關,可他與老太爺父子隔著殺母之仇,她沒資格職責評判。
如今苗疆大亂,她不想回去沾染是非,留在姬忽身邊還能再懶上一陣,他的控制欲雖讓她厭惡,但她卻相信姬忽不會為了利益犧牲她和阿九。
至少暫時不會。
倘若某天姬忽當真為了一己私慾損及她和阿九安危……
洛雲姝慵懶的眸光微冷。
那時她不會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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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忽此番急著離去是因阮氏終於有了消息。但他回得晚了。
書房中,周武面色慘白:「我們在厲城一個別院找到她,剛要滅口,奈何湧入一幫人把人給劫走了!他們對我們有多少人早有預料,定是族中人!」
姬忽面色微寒。
上回長子稱阮氏出現在這附近,可如今他們卻在距上京城二十里的厲城找到阮氏,他不得不再次懷疑是姬君凌早就尋到阮氏得知了真相,才要劫走七七,甚至趁著與洛雲姝下山尋找七七之時和她說了什麼。
也正因此,他才會在昨日與洛雲姝表明情意,並搬出離朱。
他是在許諾,也是在試探。
他命周武:「在山莊加派暗衛,不得讓人靠近郡主。儘快找到阮氏,不必留活口,另留意長公子。」
姬忽的命令還未傳到上京,是夜,明月高懸,京郊一處隱蔽小院中,姬君凌一身玄衣立在窗前,雖靠近燭火,眼底卻比夜色更似濃墨。
無人出聲,死一樣的寂靜,直到燈花爆出輕響,他才轉過身,垂目冷淡地看著跪著的婦人。
對上他猶如寒劍的目光,阮氏後脊攀上涼意,但也知道除了這不近人情的長公子,姬家再無人可救她。
她呈上一封信:「妾身所言句句屬實,九公子替老太爺試藥中毒一事的確是二爺所為。這是二爺身邊小廝陳大留下的,陳大的姘頭是大夫人身邊奶媽的孫女,他用孫女要挾奶媽,讓奶脈慫恿大夫人在老太爺湯藥里下毒,過後老太爺的人問起時,再當著族眾說是大爺指使大夫人所為。」
姬君凌未接過那信。
冷淡的話語中夾帶譏誚:「就算父親用九弟的安危做賭注,你覺得以我的立場,會在意麼?」
阮氏也知道這個道理,又道:「九公子體弱又年幼,以長公子之才,日後必是下一任家主。但長公子可曾想過,虎毒尚不食子,而您自幼養在太爺膝下,二爺弒父奪權,定也忌憚年輕有為的長子。其實妾身並未有孕,消息是二爺的人透出去的,只為名正言順地搜尋妾身下落,他怕您得知真相要滅口!」
姬君凌接過證據。
阮氏又道:「長公子若是不信,大可問問九公子。」
姬君凌抬眸:「九弟?」
阮氏點頭,陷入回憶:「這件事只有我知曉,當初大爺才被定罪時,二公子不在府上,我不相信,買通了二房的灑掃婢。二爺殺陳大時,那灑掃婢就在附近,她親眼看到過後九公子悄悄從書房溜了出來,定也聽到了什麼!我本想有機會綁來九公子問一問,奈何不久後九公子突然發病傷人,被老太爺下令,送到了藥王谷養著。」
她和姬召郢放出雇賊人打算殺害郡主,再綁走九公子,沒想到失敗了,從此再無機會。
姬君凌聽罷,不曾給阮氏任何回應,命人看好她便離去。
季沉面色凝重地跟上主子,半晌不敢出聲。其實他曾有過猜測,大房淪落到如今地步,定然與郎主脫不開干係,但沒想到,郎主不是暗中推波助瀾,而是連親上兒子都利用!
長公子自幼不得父親疼愛,如今又得知了這事,也不知作何感想。
季沉斂起無用的感慨,說起正事:「阮氏也許是為了離間您與二爺,但她既然說九公子可能知道內情。長公子,我們是不是要安排山莊的眼線探一探真偽,順勢拉攏郡主?事關重大,屬下就不信郡主不會失望!」
「失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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