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他很清楚,蝴蝶並未為劍而來,更不想將刀尖作為停落之地,戲謔地一掠而過只為打亂他的劍法。
許多個念頭從姬君凌的心裡盤旋過,他的眸光從戒備,到譏誚、再到如今的興致盎然。
他傾身靠近了洛雲姝。
「您的意思是,即便晚輩適才表明不得已之時會犧牲九弟,您也依舊認為我僅是口是心非?」
這人越發有意思了。
洛雲姝歪著腦袋,溫柔目光如輕風撫過他清寒鳳眸。
最後停在他的薄唇上。
都說薄唇之人亦薄情,但她看來未必,今日見到楚珣時,她才猜到姬君凌留著姬忽或許是為了幫助楚珣找到真的的七七——當然,那可能本就是他聯合楚珣給出的條件。
但他也不是沒辦法反悔,只要瞞下姬忽曾托人找尋七七的事,他就無需違背承諾,還能徹底解決姬忽。
可是他沒有。
洛雲姝好奇地看著姬君凌,逐漸蹙起秀眉,眸中明顯噙著困惑。
她生了雙嫵媚的桃花眼,目光卻不嫵媚勾人,許是因為本性散淡無憂,即便已為人母,年歲也已近二十有六,她的眸光依舊澄澈無垢。
這並非不諳世事的澄澈,而是我行我素的純粹。
一如三年前他們初見時。
此刻也恰好是黃昏時分,晚霞如碎金覆落在山間。她倚坐窗前的輪廓蒙上一道似夢似幻的金輝。
正巧,此刻的她也如初見那一日,好奇地打量他。
姬君凌迎上她視線。
他亦看著她,忽而想到三年前她錯將他認成他父親,彼此可曾想過有朝一日會如此——
成了暗中苟#039合的情人。
情人。
姬君凌第一次用這樣的字眼描述他和洛雲姝的關係。
他眸光再次動了動。
兩人本來都紋絲不動,沉浸在無聲的對峙中,皆恍若畫中的人,他這一動畫成了現實。
洛雲姝也隨之動了下,回想著須臾之前姬君凌近乎譏誚反問的話,她溫柔而篤定道:「當然會啊,在我看來,你的確算重情義。」
姬君凌清冷目光中露出堪稱「匪夷所思」的微妙神色。
仿佛她是在說傻話。
怪有意思。洛雲姝輕牽唇角,莞爾一笑:「不管長公子信不信,我一直都覺得你不冷血。」
一直。
兩個字從姬君凌心上碾過。
他斂下鳳眸,有一搭沒一搭地叩擊著桌案:「是麼。」
輕描淡寫的兩個字。
他又問:「在合謀之前,您與晚輩之間往來甚少。」
又憑何覺得他不冷血。
洛雲姝想了想,其實……她也是今日才確定姬君凌像個活人,會因為不被相信而豎起高牆。
適才那句話半真半假,沒她呈現出的誠意那麼多。
她純粹是想哄他啊。
如果要哄得更好的話,她應該舉一些例子佐證,譬如初識時他中毒,寧可冒著被她在藥里動手腳的風險,也沒去奪阿九的藥。再譬如他偶爾對阿九流露的溫和。
但她眸光一轉,如一縷薄紗從他面色拂過,笑著說:「直覺。」
毫無信服力的兩個字,姬君凌反而覺得很微妙。
唇角不動聲色彎起。
洛雲姝凝著他的眉間,忽然覺得他此刻故作清的模樣怪勾人。他明明不信,卻挺高興。
她不禁勾了勾唇角。
在山莊時洛雲姝鮮少上妝,但下山時偶會裝點一二,今日便是如此,她唇上的唇脂還未擦去,在霞光下泛著淺淺的胭脂色。
唇輕抿時,如一抹薄霞。
姬君凌抬手,指腹在她唇際輕輕地擦過:「有東西。」
他低聲道了這一句。
洛雲姝稍微偏頭避開了,看向窗外道:「我抹了唇脂……總之,不是出血,也不是什麼東西。」
她千方百計地給他找台階。
但姬君凌沒順著台階走下去,而是朝著反方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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