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藉口,搞得好像長公子是因為草藥這種小事不放心一樣……其實是軍中出了點問題,長公子趁機尋太子議事,這一商議,就到了半夜。」
「去那之後,長公子順道讓屬下查查草藥的事,屬下去時一切都還好,草藥也證實是宮人疏忽,沒想到……」
沒想到他走後,他們在太子府安排的侍婢也都被藥倒,等巡夜的侍從察覺火勢已無法控制。
「當時長公子正和太子談到要緊事,一聽著火了,扔下太子就往外走,到了地方後,更是不聽太子的勸阻就入火海救人!可把小的嚇壞了。」
洛雲姝素手攥緊了窗台:「所以,真是他來救了我?」
杜羽篤定點頭,卻見郡主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喃喃自語道:「可他這樣理智的人,又怎麼會冒險……」
少年亦是不解,撓了撓頭:「長公子素來愛惜自己,從前他哪會輕易冒險?過後聽說侍婢是被藥倒,當場冷下臉,抱著您離開太子府。」
洛雲姝更覺得不可思議。
冒險救人或許是念及他們之間的露水情緣。但以姬君凌的身份,當眾抱著她離開太子府,若傳出流言恐怕會成為旁人攻訐他的契機。
他當時到底在想什麼?
杜羽的話非但沒讓她理清思路,心裡反而更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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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君凌送走太子往回走。
他少時在軍中與太子相識,選擇站在太子這一黨並非出於情誼,而是因為政見一致。
太子在朝中並無太多勢力,格外重視姬家。昨夜出事後他當眾帶走洛雲姝無人敢置喙。目前太子與他利益一致,會勒令眾人不得外傳。
適才太子過來道歉,承諾必會給他一個交代。即便太子不查,姬君凌亦會徹查此事,讓幕後之人付出代價。
但太子有句話讓他不悅。
「有侍從在,何需子御涉險?」
不知不覺,姬君凌走到自己的院落,也是洛雲姝暫住的地方——昨夜下馬車後,他將她安置在了此處。
按理不應如此。
無論是當眾抱著前繼母離開太子府,還是將她安置在從禮節上只有妻子才能入住的寢居,都不合適。
除去沖入火海救她這點,姬君凌雖不知他為何會毫不猶豫。
但他不後悔。
「長公子回來了?」
聞聲,姬君凌身形微怔。
身後溫柔的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但她的語氣中難得略帶著猶豫。
像是在試探什麼。
他竭力平靜如常地轉身,眉間猶掛著經年不化的霜色。
「不難受了?」
對上他目光的時候,洛雲姝頓了頓,明明是和從前一樣清冷的眸光,她卻像是被燙到了錯開眼。
抬手揉了揉嗓子,「除去喉嚨有些痛,別的地方無礙。」
姬君凌又道:「太子適才來賠禮道歉,稱您受了驚嚇。太孫餘下的毒由太醫來解即可,您不必再過去。」
洛雲姝問起昨日的蹊蹺之處,得知還沒有查出來,也暫且擱置,各自沉默了會,她上前一步。
「昨夜,多謝你救了我。」
姬君凌略一頓,旋即渾不在意地淡道:「舉手之勞。」
洛雲姝有些不自然,又道:「當時定有護衛在,你不必冒險的。」
她也說了和太子一樣的話。
姬君凌眉心攢起困惑,沖入火海時不曾多想,更未想到下意識的舉動過後會讓旁人如此意外。
他只說:「我沒想太多。」
她恍惚地「哦」了一聲,過後許久不說話,然而姬君凌心裡因她那一句「不必如此」而生的不適越來越越重。
昨夜她暈倒前雖認出他,醒來後還是將之歸咎為幻覺,定是杜羽忍不住說給她聽,她才篤定。
她並非刻意忘記,想必在她心裡,救她的人是誰並不重要。
姬君凌轉身低頭凝視著她。
「您可真是沒有心。」
從那雙鳳眸中,洛雲姝窺探到了一抹晦暗的侵略感。
他從前也常調侃她,但多半是說笑,這次的調侃卻帶著不悅。
好像被她辜負了。
洛雲姝思來想去,是她的話不大中聽。幼時她為了給父王編織花環,攀上花樹摘花時受了傷,過後父王誇讚了她,卻又說了一句「下次用不著這樣」,不是出於心疼,而是來自一個他不疼愛的女兒的心意可有可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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