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縣令恍悟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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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姬君凌出行時,洛雲姝收到了吳夫人邀約。
來到一處素樸雅致的小院,吳夫人道:「聽聞裴郎君還暫住驛館,我們偏僻之地的驛館甚簡陋,實在不宜久居。此處雖簡樸,但別有意趣,二位若不介意,就暫住在此地吧。」
洛雲姝覺得事情肯定不止一處小院那麼簡單,隨吳夫人進了院。
「這……」
小院中掛滿紅綢,張燈結彩,正屋中更是一片喜慶。
這是留待成婚的布置。
洛雲姝成過一次婚,那一次全是為了走過場,當年對婚房喜服甚至是和她拜天地的青年都不曾多有留意,她愕然看著滿堂的紅綢。
目光隨之微微一顫。
但她還是轉身往外走去:「夫人有心了,但我與郎君情比金堅,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些虛禮。」
吳夫人拉住她:「女郎若是害臊,不喜歡熱鬧,也不必按尋常習俗大操大辦,誰說成婚需要大宴賓客、禮節周全的,我與我家夫君剛成婚時,他還什麼都沒有,也無父母在側,我們兩個人誰也不請,天地為媒,清風為客,一對紅燭就成了親,我卻記憶猶新。」
那的確在洛雲姝猶豫的緣由中,但不是最大的緣由。
她受不住太鄭重的氛圍。
還記得先前第一次在溫泉池坦誠相見,姬君凌進去時鄭重喚了她「姝兒」,她當即無所適從。
何況是正兒八經拜天地。
即便只有他們二人,她也是一想就覺得難為情——
偷偷摸摸和曾經的繼子拜堂。
這感覺太彆扭了。
她還想推脫,吳夫人道:「女郎不想要,裴郎君呢?他那日宴上面露遺憾的模樣,我看得真切。」
洛雲姝步子頓住了。
多年前他被她拋棄的那一夜,她只是隨口一試探,他就說了好幾種娶她的辦法,條理清楚。
以及殺死姬忽的那個夜晚,他說:「我想娶你,只是想娶你。」
姬君凌……
她的心裡忽而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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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晌。
姬君凌回了驛館,洛雲姝體貼地端上來一杯茶:「裴郎忙了一日,想必累了吧,我沏了杯茶,裴郎用茶。」
青年淡淡掀起眼帘。
「裴郎是誰?」
洛雲姝莞爾一笑,給他甩了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還故作嬌羞地捶了捶他的胸口,幽幽道:「你好討厭。」
姬君凌眼底綻開笑意。
他端起茶盞,將茶一飲而盡,不多時,睏倦襲來。
看著眼前面容逐漸模糊的女子,逐漸被奪去的知覺,他心中忽而漫開熟悉的空落,以及一股慌亂。
醒時,他坐在一陌生房中。
來不及打量周遭,昏過去前的恐慌讓姬君凌倏然起身。
「姝兒?」
一時並無人回應他。
「洛雲姝!」
他又喚了聲,與此同時看清了滿眼的火紅,心情倏然混亂,在舊時的空落和現下的熱鬧徘徊。
門邊被人叩了一叩。
姬君凌大步流星地跨出門,他從來都利落冷靜,鮮少有失態的時候——少有的幾次多半是因為洛雲姝,她總有擊碎他冷靜的辦法。
但今日,他險被門檻絆倒。
冷厲的青年面露怔忪。
滿眼的火紅似一片灼人的火海,火海之中,門邊立著一位身披嫁衣,手執團扇遮面的女子。
嫁衣火紅,灼得他清冷的目光頓時如炬,心跳亦為她震顫。
「姝兒?」
姬君凌上前一步,要撥開她手中的團扇,被她虛虛踹開一腳:「姬君凌,你就這麼不解風情麼?」
聽到熟悉的聲音,他頓在原地,忽而低沉地一笑。
笑聲又變回從前的鋒芒。
確實她沒走,他復歸從容,這才留意到自己也一身紅衣,姬君凌長身玉立,雙手負在身後,淡聲道:「原來沒逃,是把我綁了。」
洛雲姝「嗤」一聲,隔著扇子道:「是啊,把你綁了當壓寨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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