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宵一時沒有回應,整個人癱在椅背上慢慢出溜下去,好半天才悶悶回道:「到時候再說吧……挨打挨罵我都受了,那也得先有挨打挨罵的資格吧。」
哇塞。
賀知春有時候是真不理解自己這位發小的腦迴路,做事不計後果的。
「算了,」賀知春心想人各有命,「反正我就充當個背景板演員,你自己不後悔就行。」
白清宵輕哼一聲,賀知春莫名其妙地看過去:「你幹嘛?」
埋怨的眼神幽幽望去,白清宵頗不甘心地碎碎念:「早知道我也去參加那什麼破講座了,憑什麼你被他看上了。」
憑什麼賀知春這廝捷足先登了!
「哇塞,我長得也是不錯的好吧,」賀知春難以置信地搖搖頭,仿佛不認識這個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人了,「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是這麼斤斤計較一人。」
白清宵:「你個沒喜歡的人的孤寡人士懂個屁。」
賀知春:?
難評。
「難評。」
江稚魚面無表情地用餘光打量身旁的白清宵,語氣里含著平靜的瘋感:「我和賀知春的約會,為什麼會有個電燈泡在這。」
「別介,」白清宵笑了,偏頭看向面色不虞的小少爺,「不是說好了公平競爭嗎,你在我當然也要在啊。」
對此江稚魚翻了個白眼。
枉他大早上起來夾頭髮護膚精心搭配衣服,結果過來還沒看著賀知春,反倒先看到了「情敵」。
還有這該死的志願者衣服,江稚魚不自然地扯了扯身前的橙色小,心裡一頓羞恥。
好醜的衣服!沒有人建議一下志願者協會設計套好看點的衣服嗎!
這一切的一切都被毀了。
白清宵垂眼看著抱臂生悶氣的小少爺,鼻尖動了動,隱約嗅到一縷柑橘香。
是他身上的香水嗎?他為了來見賀知春還噴香水了?
眼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白清宵貪戀地往他身邊又挪了一步,柑橘香愈濃,心中的酸脹也更甚。
這麼用心啊。
明知道現在的局面是自己一手設計的,他還是不免有些悶痛。
都怪賀知春那個不要臉的天天出去拋頭露面,不然被江稚魚看上的人鐵定是自己。
噫。
江稚魚莫名感覺脊背一涼,好像哪裡傳來一股深重的怨氣,不由搓了搓胳膊。
「稚魚,這裡!」
話音響起,江稚魚抬頭便見賀知春在福利院門口向自己這邊招手,於是得意地朝白清宵挑了挑眉,「哼哼,賀知春叫了我沒叫你,你輸我一步!」
白清宵看著江稚魚嘴邊若隱若現的小虎牙,沒忍住笑了:「是是是,你先贏我一步。」
江稚魚絲毫沒注意到白清宵憋笑的嘴角,只當他識相服軟了,哼笑一聲邁著步子噠噠往前沖向了賀知春,「我來了我來了!」
見江稚魚風風火火地趕來,橙紅的馬甲在陽光下掠過耀眼的光,賀知春閉了閉眼,笑著說:「走吧,我們進去。」
「好嘞好嘞,」江稚魚露齒一笑,挨著賀知春的肩走,還不忘回頭沖白清宵做了個鬼臉,歡歡喜喜蹦著。
賀知春習慣性想搭上身邊人的肩,卻感一目光如利劍射向了自己,僵硬一瞬便不動聲色地收回伸出一半的手。
呼,還好還好,差點回宿舍小命沒了。賀知春能感受到身後警告的目光收了回去,舒了口氣。
他還真是從小到大沒見過白清宵這麼有攻擊性的時候,也是開眼界了。
前前後後大概十四個人走進了福利院,院內廊角樹邊驀然探出一個個小腦袋,好奇地眨巴著眼睛張望。
「好了,具體細節已經在志願群里說過了,那除了負責物資的同學,其他人就按之前說的三人一組,分為四組和今天的小朋友玩耍吧!」隊長簡略交待完注意事項,便有人三三兩兩分起了組。
江稚魚眯著眼往賀知春身邊又挪了一步。
哼哼,誰都別想拆開他倆,這個賭約他勢在必得——
嘖。
一抬眼就看見白清宵笑得極為燦爛的過來了,江稚魚臉上的笑容驀地消失,皺著鼻子睨他低聲道:「你就知道賴著我們。」
「哪能這麼說,」白清宵已經調理好了心情,笑眯眯回他,「公平競爭,公平競爭。」
去你的公平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