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宵!喝水!」
「來了!」
「白清宵!kfc!」
「來了!」
「白清宵!!!」
「來——了——」
白清宵完美履行了自己的承諾,使命必達,隨叫隨到。
這天江稚魚正趴在床上畫畫,兩條小腿翹起晃來晃去,畫到難處咬起了筆頭,眉頭緊蹙,面色很凝重。
於是又是一喊:「白清宵!」
隨著一長串腳步聲響起,門口一個急剎,大喊:「到——」
一看就是剛剛下樓準備做飯又被喊上來了,江稚魚朝他勾勾手,「過來。」
白清宵邁步靠了過去,抓住那隻勾動的手問:「幹嘛,使喚我還不夠,現在是想勾引我嗎?」面上坦然得江稚魚都覺得自己聽錯了。
順著手被抓住,輕輕一拍白清宵的臉頰,筆頭在素描本上點了點,示意他看過去,「胡咧咧什麼呢,讓你來看畫。」
「好吧。」白清宵依他的意看過去,這一看卻是心神一震,顫著唇說:「為什麼畫的我——」
「沒有眼睛?!」
畫紙上,是白清宵搭在欄杆上和江稚魚對望的那一幕,仙女棒舉在畫紙左側,右側的面孔平和溫柔,髮絲輕揚,卻唯獨少了一雙輕佻的眼睛。
「咳咳,」江稚魚轉轉筆,「所以才叫你來嘛,你這眼睛怎麼長的,為什麼我怎麼都畫不出來。」
然後把另一張遞了過來,上面畫著很多雙相似卻又不完全一樣的眼睛,都屬於白清宵,但沒有一雙讓江稚魚滿意。
白清宵端詳許久,沒看出所以然來,「這不畫得挺好的嗎。」接著扭頭看向江稚魚的落地鏡,「很像啊,這不——」
話沒說完,下巴被狠狠捏了過去,與江稚魚嚴肅的黑眼眸對上,眼皮一跳,打磕巴說:「干、幹什麼。」
「眼珠子怎麼也畫不出來,」江稚魚有些喪氣,「你這眼珠子怎麼長的,長那麼好看幹什麼,難度直線上升啊。」
白清宵一笑,臉頰被手擠出一點肉,聲音悶悶的:「我能當做在誇我嗎?」
江稚魚抽回手,「臭不要臉。」
白清宵收了胳膊乾脆倒在床鋪上,仰視他,說:「要不你現在對著我畫呢,會不會好一點。」
「我試試。」江稚魚有一搭沒一搭瞟他幾眼,白清宵也斂了聲不作打擾,眨眼間房間只剩下筆尖划過紙面的唰唰聲。
陷在柔軟的被子裡,白清宵靜靜半闔著眼瞧他,昏黃的燈光下面容變得比平日更柔和,仿若添了一層蜂漿般的甜蜜濾鏡,目光所描繪之處無不令他眷戀。
江稚魚用畫筆描繪自己,自己用目光描繪他。
半晌,江稚魚撂了筆,看著還是不滿意的樣子,白清宵順手把被蹂躪千百遍的畫紙拖過來看,不理解地問:「這不是更好了,哪裡不滿意?」
在他看來,已經和自己很像了,像到他看著有些毛毛的感覺。
但大畫家顯然不贊同,說:「不對不對,太死板了,我想畫的是你的眼神,結果畫出來還是死氣沉沉的眼睛。」
白清宵不懂這那的,偏頭又瞧了一眼,依然沒看出問題,有些替他焦急,又埋怨自己怎麼幫不上忙,只好轉移話題說:「有時候或許需要一些突破,你可能瓶頸期了,硬畫畫不出來的,我帶你去調節下心情吧?」
聞言,江稚魚也看他,好奇問:「你要怎麼給我調節?」
白清宵翻起身,支著胳膊雙手交握,「你不是說想讓我陪你再去一次福利院看看小滿嗎,就後天吧,明天我們準備下給他的新年禮物,你覺得怎麼樣?」
「你還挺有心,」江稚魚把畫紙筆扔一邊兒去,舉起手伸向白清宵,「那就後天——」
「出發!」白清宵拍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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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上次的陽光明媚不同,這次來天兒下著小雪,白清宵提前聯繫過了福利院的院長說要來看小滿,一早小不點就在院子裡候著了。
零零碎碎的飄雪中,一輛車穩穩出現在小不點矮矮的視野里,頓時眼睛一亮,細聲細氣地喊起來:「哥哥哥哥!」
啪!
反手關上車門,江稚魚快步走了過去,笑得露出了小虎牙,語調上揚:「小滿,想哥哥沒啊。」
「想!」小滿張開雙手被江稚魚一把抱了起來,搭在頸側對身後的白清宵招了招手,「清宵哥哥!」
白清宵嘴角微勾,一手插兜,一手朝他晃了晃,全當打招呼。
「裝。」江稚魚側身笑他,顛了顛小滿故意說:「你是不吃胖了,怎麼感覺比上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