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看見的你,一直在看我。」
「因為種種,我一直沒有察覺這點,只當是我自己技藝還是不夠純熟,」江稚魚依舊定定望著他,目睹對方的表情從恍惚到清醒,看著對方上挑的眼尾垂下,「其實不是,是因為我忽略了你眼神里想傳達的東西,所以我畫的一直都不是你,是一具空殼。」
「但是……」
「但是後來你發現了,對嗎?」
白清宵截斷了他的話,話語低啞,帶著不易察覺的顫動。
江稚魚笑笑,小梨渦若隱若現:「對。」
「我察覺到了你眼神里的東西,也察覺到了我心裡一直讓我苦惱煩悶的東西——」
「也察覺到了『你』。」
作為一眾華麗畫作間少見的日常人像,陸陸續續有人圍過來,也都注意到了畫中的主人公就在身旁,即使離去,也暗暗投來過目光。
但江稚魚置若罔聞,依舊用只有彼此能夠聽見的音量續說。
「不是『情敵』,也不是『合作夥伴』,而是『你』,是白清宵本人。」
江稚魚收回視線,重新望向自己耗費了大量心力的作品,心中悵然,補上最後一句話。
「所以我才能畫出這幅畫,謝謝你,真的。」
暖光的輕撫下,江稚魚的眉眼溫軟得像盛了一湖月光,淺淡而柔和,那雙漂亮的眼睛注視著自己,嘴唇喃喃吐出無異於情話的話語。
這在白清宵看來,也許這才是江稚魚真正的告白。
眼眶似有酸澀,白清宵強壓下心底的悸動,手捧上江稚魚的側頰,卻沒有吻上去,只是用目光描繪每一寸肌膚。
良久,才說道:「我也愛你。」
話語輕得可怕,落在江稚魚心上是萬分重。他怔了下,旋即又笑開,像在埋怨又像在羞赧:「誰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