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後連日陰霾,往年東都此時還有秋季餘溫,今年卻格外寒徹,今兒天色總算放了晴,高懸的日頭未能驅散連日來的寒意,一個身著長隨服飾,面目白淨的少年焦灼的站在巷子口張望:「已經申時了,郎君何時回來?」
另一人在幽幽刺骨冷風中搓搓手,低聲安撫道:「莫急,既是蔡公公派人傳信說郎君今日回府,那定然不會有岔子的。」
謝府地燒得正旺,漢白玉的浮雕插屏旁,香爐里燃的松香升起裊裊煙霧,老夫人站在窗欞格旁徘徊張望:「傳信的人怎麼說?三郎到何處了?」
侍候在她身側的明媽媽低聲道:「老夫人放心,方才已著人去問了,郎君出大理寺後先去戶部換了一趟衣裳,那裡沒咱們的人,一時探聽不到消息,不過郎君已派人傳話過來,說是去宮裡謝了恩就能回來。」
老夫人似是鬆了口氣,想了想又道:「宮裡都誰在呢?不會再出什麼岔子吧?」
「宮中陪著陛下的是蔡公公,咱們郎君這次脫難全靠他,定然不會為難的。」
「……」
老夫人聽著,眸光掃過坐在小案几旁的江晚月,肩頸纖細玲瓏,髮髻斜挽玉簪,整個人顯得瑩潤嬌美,就連出神的模樣如同一幅畫。
老夫人神情登時冷了下來。
也不想想她如今這模樣是誰給的體面!可郎君入大理寺一個多月才回家,她這媳婦兒倒是能在家中坐得住!
謝家世代簪纓,定朝是以文馭武之朝,謝璧之父位列首輔十載,謝家更是成了東都一等一的高門顯貴,可偏偏子嗣單薄,造化弄人,謝璧又因父親未發跡時的婚約娶了個民間船女——長了個玉嬌花柔的狐媚招搖模樣,這也罷了,偏偏家世還單薄,不出事還好,如今謝璧出了事,她連打聽消息都出不上力。
老夫人心裡憋悶,就想找茬發泄:「一會兒三郎回來,想必宮裡也要跟隨來人的,你們把謝禮都備好了?」
明媽媽飛速看了一眼江晚月,笑道:「這事兒和三夫人商量過的,按之前接待中貴人的規矩,各備了二兩銀子。」
「按之前的規矩?三郎這次可是出獄回家,怎麼按之前的規矩?!二兩……少說還要加五兩銀子當謝禮。」老夫人輕哼一聲,不悅道:「她沒見過世面不知輕重,難道你也不知輕重嗎?」
明媽媽面上一僵,忙賠小心的低語賠罪。
江晚月耳根霎時一紅,此事明媽媽找她商量過,婆母如此否定,分明是在打她的臉,她忙從椅上站起,微微躬身低頭道:「此事不怪明媽媽,是媳婦兒的主意,媳婦兒經事兒少,思慮不周了。」
老夫人冷笑一聲:「你知不知道這東都哪些人得罪不起?這些中貴人日夜陪侍聖上,你的思慮不周,就能讓他們懷恨在心!若他們在陛下面前遞給三言兩語,那因你的思慮不周,要給謝家招惹多少禍患啊?!」
江晚月怔了怔,這些時日大事小事都是婆母操心,她也是想著這些小事不礙什麼,明媽媽找她時,二人就商量著定了。當時她也掠過是否該多給一些的念頭,可她剛嫁入大半年,又是從潭州民戶嫁到東都高門,婆母向來強勢,她自是事事都不敢自專,仍按了從前的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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