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有沒有說他的執念是什麼?」
「他說……不用我管。」
李承瑞一瞬間垮了一張臉,隨後嘆息:「他倒是清高了,但是受折磨的是我!等他恢復了狀態,我又要半死不活的了。」
李向漁在此刻問道:「如今公主府安全了?」
江岑溪搖了搖頭:「如今整個長安城都不安全了。」
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瞬。
見其他人不說話,江岑溪又說了下去:「我在公主府意識到邱白這邊出事後,很快想到事情不會這般巧合,便猜測公主府上說不定還有什麼東西,需要這群人調虎離山,於是我找到了一幅畫卷,其中有三名畫中仙。
「後來和那個妖道交談時,我確認了他們的想法,他們想不驚動我拿到這幅畫,應該也是知道了公主府事情,才意識到畫中仙在公主府。又怕我的大陣將所有畫中仙都殺死,才用了這種計策打斷我,他們想著在別的地方鬧出妖邪來,定然會有人來通知,我定然會趕過去。
「同時我還懷疑,閣老府也有他們的目標,他們是在一箭雙鵰。」
柳淞聽的時候一直都是沉默的模樣。
若是以前,聽到和案情相關的事情,他一定是認認真真的,可今日的狀態實在離奇,引得江岑溪等人多看了他好幾次。
唯獨聽到江岑溪說最後一句話,柳淞的表情才有所波動,又很快恢復平靜。
江岑溪從自己的布兜里拿出畫卷展開:「我與妖道交手時,她們現身救了我,可她們只能在夜幕降臨後才能現身,此刻問不了她們問題,所以只能等到晚上。」
隨後江岑溪掃視眾人,問道:「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或者想問的嗎?」
這時邱白非常微弱地舉起手,江岑溪詫異地看向她,難道邱白知道什麼隱情?
接著聽到她說:「我……流鼻血了……」
柳淞這才突然驚醒一般,拿起一旁的帕子幫邱白擦鼻血。
獨孤賀則是探頭看了看,隨後暗暗記下:「邱白就算是捉妖師也只能吃四分之一?下回試試分三份……」
李承瑞當即對獨孤賀怒道:「你果然是在拿我們試藥?!」
「這藥補啊!大補!」獨孤賀連連為自己狡辯。
江岑溪在此刻擺手,示意他們兩個閉嘴,隨後問道:「你們下朝之後面色都很古怪,是發生了什麼事?」
獨孤賀終是提起了這件事,道:「聖人命我選好良辰吉日,儘快安排九天齋安撫民心。我和他說起了此事有蹊蹺,聖人卻仿佛很疲憊一般,不想多聽,唯一的意思是儘快結束九天齋。」
柳淞跟著說道:「我這邊也是,說妖邪已經被盡數誅殺,便算是結案了,不必再查了。」
並且一語雙關地補充了一句,柳淞手上的案子都可以放下了。
就連李向漁也跟著說道:「末將並未上朝,卻很快得到了旨意說末將不必再鎮守公主府,且沒有安排其他的事情,明日末將怕是就要恢復平常,心中卻總覺得蹊蹺,想來問個究竟。」
江岑溪聽完之後,不由得覺得好笑:「我本以為,聖人會覺得懼怕,再求我請師門其他人來協助,沒想到只是想我快速結束九天齋,這意味著他想我趕緊做完自己的事情後離開。」
她說完看向在場所有人,又道:「諸位別再揣著明白裝糊塗了,這是你們聖人的行事風格嗎?你們不覺得那群人已經威脅到你
們聖人身上了嗎?他無法求助,所以只能如此。」
這話仿佛是一記重錘,擊中在場每一個人。
李承瑞參與的事情最少,忍不住道:「難道妖邪已經殺進了宮中?國師的大陣失效了?不如我即刻帶著仙師覲見,說不定能發現什麼?」
江岑溪雖不想承認,卻還是如實說道:「如今看來,單純鬥法我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只能召將。可你們該知道,我只有一次召將之力,可躲在暗處的人不止一個,若是不能一網打盡,我沒有後手,其餘的只能交給你們。」
柳淞終於放下糾結,在此刻說道:「我似乎知道一些事情。」
所有人同時看向他。
他遲疑片刻,最終說了出來:「在諸位回到長安之前,聖人曾經單獨召見過我,讓我秘密調查一樁案子,我為了這樁案子暗中聯繫了閣老,閣老答應壽宴後會私下見我,可在壽宴當日他全府上下無人生還,書房和臥房各處都有尋找,沒有半點線索。」
「竟然做到如此?!」李向漁聽到之後一驚,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被查之人既然知道聖人已經懷疑了,還做到這般程度,無法無天了嗎?!」
柳淞卻雙目無神地抬頭,看向她:「可是聖人最終退縮了,決定不再查此案,這是他們在威脅聖人,這些人就在聖人身邊,聖人也知道陵霄觀來的仙師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他……妥協了。」
「到底是什麼案子?」李承瑞追問,「又是哪些人?」
柳淞仍舊沒有說出真相,而是問他們:「我若是說出來,恐怕也會給諸位引來殺身之禍,可我若是不說,待仙師離開後,便無人可救了……」
他看向江岑溪,似乎想等江岑溪給他一個諾言,讓他看到希望,他才敢說出口。
「我會盡力而為,你該知道我的風格。」江岑溪這般回答。
遇到這樣棘手的敵人,她也不敢誇大,卻可以做到承諾出最認真的回答。
「好。」柳淞終於鬆了一口氣,仿佛這件事不再是他一人面對,終於有人幫他承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