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軍,本宮若是不開心了,怕是又要牽連一群人,昨天來本宮住處巡視的小將士叫什麼?」她仿佛突然想起了這件事兒似的,目光輕佻地看向他。
李承瑞內心很是排斥,甚至能夠想到長公主當年就是這麼刁難安鶴眠的。
那她當時是拿誰做威脅?
李承瑞只能俯下身摘了一顆葡萄,道:「張嘴。」
長公主疑惑,還是張了嘴,李承瑞很是精準地將葡萄丟進了她的嘴裡。
她叼著葡萄一怔,很快輕笑出聲,笑眯眯地吃著葡萄。
「小將軍有多高?」長公主又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沒量過。」
長公主在此刻起身,站到了李承瑞身邊比量:「我頭頂才到你肩膀……」
說話時,還抬手扶了一下李承瑞的手臂。
李承瑞很快躲開,甚至後退了一步,抬頭卻看到江岑溪雙手抱臂,站在不遠處歪著頭看著他。
他心中一緊,有種做壞事被家長發現了的心虛感。
江岑溪很快走了過來,見長公主看向她,當即擺了擺手:「不必行禮,我有話要問你。」
「……」長公主還當是自己聽錯了,結果江岑溪真的坐在了不遠處的石椅上,等待長公主回答她的問話。
長公主的目光掃過她,從上打量到下,又著重地看向她的雙眼。
不知為何,長公主對她有著一股子敵意,甚至是……恨意!
不過長公主沒有多說什麼,突然輕笑了一聲,隨後重新坐下道:「你有什麼問題,且問吧。」
江岑溪第一個問題便犀利到李承瑞聽了都一驚的程度:「你除了安鶴眠,還抓了誰?」
「……」長公主當即沉了面色,目光不善地看向她。
她身邊的侍女仿佛終於復活了,朗聲道:「好生無禮!你是什麼人?!」
「在下陵霄派弟子江岑溪,奉家師之命,特來長安處理禍事,平世間紛亂。」
長公主薄唇輕啟,仍舊含著笑詢問:「既然仙師是來長安平亂的,為何長安還是如此不太平,你來了也沒能改變什麼?是你無能嗎?」
「說來也是造孽。」江岑溪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如果你當年不抓安鶴眠來長安,這美人圖中的畫中仙也不會現身在長安城。我來長安後處理的第一件事便是畫中仙,探查的結果竟然是長公主造成的如今局面,你還真是在公主府里留下了好大的隱患。」
長公主微微眯起眸子,語氣森冷地問:「仙師的意思是,一切因本宮而起?」
一般來說,尋常人面對長公主這般帶著威壓的語氣都會退一步,至少不敢得罪。
果然,江岑溪沒有得寸進尺,而是回答:「並不是全都因為你。」
有退讓,卻不多。
江岑溪斟酌了一番後又補充了一句:「皇宮裡的幾位也算是參與其中,長安這一次的禍亂,是因你們而起。」
她著重強調了「你們」二字,竟然連皇宮裡的人一同罵了進去。
長公主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容極其尖銳,同時問道:「怎麼?在仙師看來,如今的暴亂都是我皇家而起?」
「凡事皆有因果,畫中仙因你而起,長安閣老府的妖邪,因權力而起。一切都是貪圖,要麼是貪圖富貴與權利,要麼像你一樣,貪圖……安鶴眠這個人?」
「你可知我當初為何會離開長安?因為我懷了安鶴眠的孩子。」長公主突然說了一件石破天驚之事。
江岑溪的表情未動:「安鶴眠死於二十一年前,你在他死後七八年的時候,懷了他的孩子?」
「安鶴眠死了?」長公主突兀地問道。
「嗯,死了。」
長公主輕輕點頭,隨後倒在椅子上,也不知是怎樣的情緒。
她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用那唯一的眼睛看向不遠處站立的李承瑞,最後再次看向江岑溪,再次打量她。
江岑溪被長公主打量得有些不悅,輕聲問道:「怎麼?」
「他死得不值。」
「你知道他們死亡的真相?」
「知道的不多,但也不少。」
李承瑞和江岑溪此刻都有些激動,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知曉當年事情且還活著的人。
不過他們又很快確定,長公主定然不會配合,不會說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
「他們死之前做了什麼?」江岑溪問。
長公主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