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體不好和接班人身份，她像是被精心呵護的陶瓷，家裡的傭人也與她有著距離感, 不會與她有過於親近的接觸。
老爺子很忙, 年歲也大了，又因為曾經那些事情消耗了太多精力, 從小沈漾舟便知道要懂事, 夜裡犯病不舒服了就自己打電話叫醫生，為數不多想讓人陪著時就將家裡的燈全打開, 電視聲音開到最大，一夜就這樣過了。
猛然有人認真問她不開心怎麼辦, 沈漾舟抿了抿唇, 顫著眼睫看著簡嚀。
她重複一次：「不開心怎麼辦？」
簡嚀點頭：「嗯, 你不開心了怎麼辦？」
沈漾舟搖頭, 淡淡道：「不知道。」
「啊？」簡嚀有些震驚, 再解釋一下，「我的意思是假如你不開心了，你會去做什麼讓自己開心起來，或者別人會怎麼逗你開心起來。」
就比如她，心情不好時可能會購物來取悅自己，會去運動釋放自己。
惹她不開心的人，也得來哄她。
沈漾舟認真想了想：「一會兒就好了，我很少不開心，不用人哄我。」
表情很淡，語氣很輕，就像窗外漸漸飄落的雨，細雨連絲黏於窗，這人的話如細雨，一點點飄落在心口，涼颼颼的。
車窗外雨聲啪嗒啪嗒響，行車路過的車鳴被隔絕其外，車內仿佛開了靜音模式，簡嚀靜靜看著。
恍然想起這人之前和她說的，母親在她出生後便去世了。
這人總是如此平淡，風雨不驚，換句話來說也可以說是對世界的淡漠。
能出現這種性格，原生家庭對其影響應該很大。
簡嚀默了默，是不用人哄，還是沒人哄。
因為情緒很淡，是不是連自己生氣了或者吃醋了，都意識不到那是生氣，那是吃醋。
沈漾舟瞧著她一直沉默，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簡嚀回神，朝著窗外的蛋糕店看了眼，裡面除了店員，暫時沒有顧客。
沈漾舟也看出去，說道：「我下去買吧。」
簡嚀笑了一下：「買最丑的最容易發胖的？」
沈漾舟偏頭，嘴角揚了，又問：「洛老師生氣了怎麼辦？」又道，「生氣就生氣吧。」
她給她發紅包就是了。
沈漾舟拿著傘開門下去，簡嚀沒跟著去，這處太亮了，雖然下雨，附近人流量很多，不像方才在酒店那處人比較少。
她若是下去，真被認出來了，可能這個蛋糕就買不成了。
不到十分鐘，沈漾舟回來了，簡嚀有些震驚，那麼快？
將目光移到對方手上的包裝袋，瞳孔微微放大。
沈漾舟拿出蛋糕，透明盒裝的，能看清裡面的蛋糕，她問簡嚀：「怎麼樣？」
簡嚀意味深長嗯了一聲，怎麼說呢：「還不錯。」
不醜，看起來也不難吃，只是太迷你了，看起來只有四寸大，四寸是什麼概念，差不多十厘米。
很像她小時候跟著外婆在鎮子上吃席，桌子上擺的那種小蛋糕。
簡嚀有點看了眼袋子，工具很齊全，一把蠟燭，很多小盤子小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