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子連忙遞了鑰匙過去。
而宋盡遙那邊,的確領了雙人間的鑰匙,與許采采一前一後上樓去了。
蕭老族長看重他們,安排的客棧條件當然也是最好的。
房內裝潢奢華,所有用具亦十分齊全舒適。
宋盡遙從出了蕭府開始,便沒再說過一句話。
這時進到房間裡,關好門後,仍是一言不發地開始收拾。
先是以靈力過了一遍桌上的茶水,確認是新鮮的,便捏決溫上。
後又一一檢查門窗,探查周遭有沒有什麼污穢邪氣,最終在房間四周落下陣法結界。
最後便是將客棧床榻上的枕頭床褥收進柜子,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拿出許采采平日裡慣用的一套,鋪在床榻上。
許采采今天也算忙了一天,覺得口渴,進屋後便先倒了杯溫好的茶喝。
自己喝完,也給他師兄倒一杯。
但喊人來喝的時候,卻見宋盡遙只俯身鋪床,並不應他。
許采采這時候才察覺不對勁。
他放下茶杯湊過去,又喊了一聲師兄。
宋盡遙仍是一臉冷硬,絲毫不理他。
許采采見狀挑眉,看了看他師兄鋪到一半的床單,乾脆直接坐上去。
「……」
宋盡遙這便沒辦法再繼續忙碌了。
於是直起身來,看向許采采。
少年坐在床邊,抬起一雙烏黑的眼睛,哄他一般乖巧地問:「師兄,你怎麼了,怎麼突然不高興?」
許采采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宋盡遙垂著眼皮,與他對視,視線冰冷。
沉默幾息,才眉間輕皺問出口:「你很喜歡蕭閱霜?」
「……啊?」許采采被問得莫名其妙,「我沒有啊。」
少年一頭霧水,覺得他師兄的問題很奇怪。
「你很關注他。」宋盡遙眉頭仍舊緊鎖,說話間又向前邁了半步。
一條腿幾乎要擠進許采采的膝蓋之間。
在蕭府大堂上,他雖然要配合與蕭老族長閒聊,但仍時刻注意著身邊的許采采。
他看到了師弟中間望向蕭閱霜的那個眼神。
裡頭飽含情緒,滿是心疼。
只要一想到許采采以那樣的目光去看別人,宋盡遙便覺渾身躁鬱,狠戾偏執的情緒幾乎抑制不住。
他冰白雙眸中的獨占欲已極為明顯,可許采采並未看見。
少年已然恍然大悟,便頓時又不好意思,又有所顧忌地垂下了腦袋。
手指拿著他師兄腰間的玉佩拽來拽去,許采采只好低聲地直言相告:「師兄別不高興,我那時其實,一方面是可惜他雙目殘疾,但更多是因為想到了你。」
許采采聲音雖小,但情感真摯。
他抬起眼與宋盡遙對視:「我看他面色蒼白,走路艱難,就想到你之前眼睛不好,肯定吃了更多的苦,心裡便有些難受。」
一番話說完,知道許采采並非有意於他人,宋盡遙眼中的戾氣早已褪去。
但在胸腔中作祟的悶堵感卻反而愈演愈烈。
許采采這麼說,那便意味著師弟當時的那個眼神,本該是屬於他的。
現在卻莫名分給了別人。
宋盡遙因此更加不悅。
他冷著臉,壓著心中窒悶,不解地問:「這世上眼盲之人數之不盡,你難道要挨個去看?」
只是這麼一想,宋盡遙便又要控制不住周身的低氣壓了。
許采采卻沒忍住一般,輕輕笑出聲來。
宋盡遙便更加疑惑。
乾脆抬手捏起師弟的臉,面色又冷又嚴肅地問:「笑什麼?」
許采采被捏得嘴唇翹起,便順勢撒嬌一般晃晃腦袋,把整張臉埋進了他師兄的掌心。
少年捧住修士的手,往裡蹭蹭,軟軟地喊:「師兄……」
許采采抬起臉,臉頰被蹭得泛紅,卻仍帶笑:「原來你是在吃醋啊。」
說完,望著他師兄仍舊壓低的眉眼,少年坐直身體繃著臉保證:「師兄放心!不管誰來了,師兄在我這裡永遠都是第一位!」
早在掌心被師弟埋臉蹭動的時候,宋盡遙心中的一切負面情緒便迅速消散了。
許采采喚那聲師兄時,柔軟的唇在宋盡遙指縫間壓過,修士胸腔里那陣焦躁頓時便化成了一團火,迅速燒至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