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已經變得愈發親近,但宋盡遙卻還是絕口不提雙修一事。
他師兄不提,那隻好換許采采這個掌控進度的人來操心了。
畢竟這種事,一直逃避也不是辦法嘛。
……
一行年輕弟子從白天玩到晚上,天黑後,便就近找了一家客棧入住。
這家客棧的條件,自然比不上許采采之前住的。
一是客棧本就是大家玩累了隨便找的,能歇下就行。
而宋盡遙此前每次帶許采采出去玩,遇上需要在外過夜的情況時,修士都會提前將城中所有有名的客棧全了解一遍。
最終選出讓許采採住得最舒服的一家定下。
二是,這次出來玩的都是還需要家裡定期發靈石的年輕弟子,大家手頭一般都不寬裕。
就算有靈石多的,也更想多多往吃喝玩樂上花,而不是在住宿上浪費。
畢竟對修士來說,一晚上而已,睡不睡都行。
逐漸入了夜,其他弟子們有的還在外面閒逛,有的坐在客棧一樓喝酒。
只有許采采早早回到了房間。
他雖然被宋盡遙照顧得細緻又嬌慣,但離了宋盡遙,卻並不嬌氣。
許采采對周遭環境亦沒多大要求,只要他心裡舒服高興,那便到哪都能自得其樂。
單人房的昏黃燭光下,少年盤腿坐在窄小的木榻上,正認真地查看他今日白天買的東西。
長久以來,長清宗和合歡宮雖然公務往來並不多,但因為位置相距不遠,所以一直都保持著既融洽又客套的關係。
因此,對於長清宗弟子的光顧,那集市上的老闆是十分熱情歡迎的。
許采采被人圍著介紹,不知不覺就買滿了一整個小包裹。
除了一些個瓶瓶罐罐外,還是那一疊畫冊最占地方。
許采采隨便抽出一本,抱著好奇又忐忑的心情翻開。
剛看到第一頁,就被那色彩鮮明、動作露骨的畫面刺得心虛極了,忙慌張抬眼看向別處。
少年耳尖霎時間便已紅透。
盯著別的地方眨了眨眼,等緩過勁了,才又重新把視線挪回去。
畫冊一頁頁往下翻,許采采不知何時已從坐著改為趴在榻上。
他一手支著自己滾燙的臉,一手仍慢吞吞地一本接一本往下翻看。
少年臉頰早已紅得不像話,像塗了脂粉似的。
那熱度實在壓不下去,看一頁,稍微往他師兄身上聯想一下,他的臉就會重新變得又熱又紅。
所以許采采這會兒已經放棄管它了。
隨便臉紅著吧,反正這屋裡就他自己。
且隨著這畫上的動作越來越奇怪,許采采再度聯想到他師兄通過識海給他看的那個場景,竟突然覺得……還能接受。
原本,只那樣就要把他的魂嚇沒了。
但如今跟這些畫冊上的相比,許采采卻發現,原來那姿勢已算是十分保守的了……
而且,他買的這是教人如何雙修的教學版本,所以每一副畫下面,都會帶有文字講解。
什麼注意事項,什麼教人如何取得樂趣,都是寫得毫不含蓄。
許采采這麼喜歡學習的人,頭一回看文字都要看不下去。
才看兩行,他就需要把臉埋在枕頭上,克服一下心裡的羞恥之意。
正是這個時候,身後的木窗忽然傳來一聲極輕的響動。
一陣凌冽寒風吹入室內,許采采嚇了一跳,還當是有壞人偷襲,忙從榻上翻身而起。
看著眼前的人時,少年當即睜大了眼睛。
宋盡遙一身規整白衣,身影潔白如雪,正回身關那扇一碰就響的老舊窗門。
「師兄,你怎麼來了?」
許采采驚得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伸手指著那扇窗問:「還,還是跳窗進來的?」
宋盡遙關好窗戶轉過身來,神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平靜。
好像絲毫不覺得大半夜翻人窗戶是件多麼有失體統的事。
他上前幾步,攬著腰把許采采抱進懷裡,手臂肌肉硬得幾乎要將人硌疼。
修士把人嚴絲合縫地扣在懷中,埋首在少年溫熱的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
許采采明明才出門一個下午。
他這幅模樣,卻像是兩人分別了許久似的。
「只說不讓我管你,沒說不讓跟來。」
在許采采頸間親了兩下,宋盡遙才抬起臉。
他仍舊抱著人,視線越過許采采,在屋內草草掃視了一圈,眉間皺起。
「這屋子太破,」修士眸色一片冰白,說著便握上許采采的手腕,神情冷肅道,「采采,回去住吧?或是師兄給你換家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