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門前,不忘拿了幾冊話本給許采采放在手邊,防止少年等得無聊。
外頭早已一片沉黑,此時子時都快過完了。
一道極為隱蔽的銀白靈力划過漆黑夜空,長清宗的結界似有輕輕波動,又很快歸於平靜。
宋盡遙只用了幾息功夫,就趕回了白日給師弟買冰糖葫蘆的那家商鋪。
這個時間點,店家自是關門睡覺了。
宋盡遙便來到商鋪後院,還算顧及禮節的敲門聲略顯急切。
商販家中養的小狗先被驚醒,汪汪汪直叫。
緊跟著,院子裡一間間低矮卻規整的房屋中,有一間亮起燈光。
昏黃燈光透過窄小木窗映射出來,裡頭一陣著急忙慌,緊跟著房門被打開。
過去一會兒,宋盡遙所敲的院門也被打開。
賣冰糖葫蘆的是一對老夫妻,他們還當家裡遭了賊。
開門時,那老大爺手中還舉著一把鋤頭。
而當看見門外所立的是白衣勝雪的仙人時,大爺大娘頓時便放鬆了警惕,神情間只剩意外和疑惑。
一輩子都受長清宗庇護,甚至親眼見過宋盡遙斬妖除魔、護衛百姓的身影,所以他們不僅能及時分辨跟前人的身份,態度亦是極為親切。
宋盡遙面若冰霜,拿出一整袋極品靈石,言簡意賅地表明來意。
得知仙人半夜前來,只是為一串糖葫蘆時,老夫妻二人更覺得驚奇。
家中就是做這份生意的,工具原料自是都不缺,哪怕是現場熬製糖漿,一串冰糖葫蘆也很快就做好了。
宋盡遙得了想要的東西,頷首道謝。
老夫妻卻不敢當,連忙推辭著讓他把放下的那一大袋靈石帶走。
那袋裡的石頭個個流光溢彩,隨便拿出一顆,便夠他們在這城中再開上十家店鋪了。
如此大的財富,令一生安分守己的老夫妻頗為手足無措。
他們還想再拒絕,但一道銀光閃過,宋盡遙的身影早不在此處。
……
微明峰庭院裡,宋盡遙重新踏入內室時,許采采已經把臉頰壓在話本上,快要睡著了。
少年聽到動靜,又看到宋盡遙手中的冰糖葫蘆,眼睛亮起:「師兄,你終於回來了!」
他忙把手裡的話本撇到一邊,盤腿坐好。
宋盡遙就也在榻邊坐下,將冰糖葫蘆遞過去。
許采采咬上一口,因為十分新鮮,這一口糖衣又酥又脆,還一點都不扎嘴。
「好吃!」
他連連誇讚,但因為只是一時興起,只吃兩顆便又不想吃了。
宋盡遙便接過冰糖葫蘆,在屋裡尋了個地方放好。
他不忘以靈力護著,防止這支也像上午那支一樣化掉。
許采采坐在榻上,看著他師兄因為他,連對一支冰糖葫蘆都極為認真細緻的背影,不由出聲:「師兄,你對我好好啊。」
他說這話時,宋盡遙恰好已將冰糖葫蘆安置妥當,便轉身朝他走近。
許采采仰著臉,腦袋歪著,又問:「師兄,如果我不和你做道侶的話,你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這話令宋盡遙皺了眉,眉眼壓下來。
他握住許采采白淨的下頜,俯身親去粘在少年唇上的碎糖。
甜得膩人。
宋盡遙不喜歡這個味道,但他還是上癮般加深了這個吻。
也因此嘗到了更多的甜味。
「采采,」修士親完,並未將唇移開,只呼吸滾燙地回答師弟的問題,「我對你好,與你是師弟還是道侶,並無干係。」
且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一串糖葫蘆就會使師弟問出這樣的問題。
歸根結底,定是他仍做的差,或是以前做的差。
這麼一想,宋盡遙心中又湧起一片莫名的酸楚。
那種情緒似是心疼,似是覺得虧欠。
於是他又坐下來,攬緊跟前柔軟的身軀,將臉龐埋在少年溫熱的頸窩。
「采采,是你對我很好。」
修士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凌冽,但灑在少年頸間的滾燙氣息,彰顯著他的愛意有多濃烈。
「是我做的還不夠好。」
許采采被他師兄的鼻樑蹭地發癢,沒忍住笑著躲了躲。
自然是一分一毫都躲不動的。
於是乾脆也抬起手臂抱緊了他的師兄。
許采采才不會跟宋盡遙比誰對誰更好呢。
他只知道以後日子還有很長很長,他和師兄肯定能一直這樣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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