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泱冷眼旁觀的看著對方這堪稱酣暢淋漓的表演,雙馬尾表演的很好,加上前幾輪的表現,現在場上最不像是狼的人應該就是對方了。
輕輕偏頭看了一圈剩下人的表情,皮夾克的表情很是嚴肅,肌肉男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而粉色長裙全程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她聽沒聽進去。
從剛剛走進來開始,她就一直是這副丟了魂的模樣,聯繫粉色長裙坐下來說的那句話,宿泱猜測她應該是去看了自己男朋友的屍體。
從在遊戲外到進入遊戲開始,粉色長裙就一直很依賴自己的男朋友,此刻只剩下她一個人,宿泱知道她的心裡肯定不會很好受。
應該是有一種空落落的,被拋下了的感覺,甚至是一種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的心理。
但想到雙馬尾只是給尖利男割了個喉,粉色長裙甚至還有一具屍體可以陪著她。而傅昭卻是變成了一堆碎片,宿泱就對粉色長裙生不起絲毫的憐憫。
攥緊了手裡的那根髮絲,宿泱垂下眼睛扯了扯嘴角,他覺得現在更可憐的應該是自己才對。
明明,明明傅昭說要讓他把自己抱回房間的......
明明說好了讓宿泱當一回騎士的不是嗎?
為什麼現在只給他留下了一根頭髮呢?
指針還在繼續,此刻已經指向了一直在發呆的粉色長裙。
面前的計時器一刻不停的滴答作響,而粉色長裙就像沒聽見一樣,她眼神空洞無神,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一個點面無表情的看著。
直到發言時間已經過半,她才終於回過了神。
看到指著自己的指針,粉色長裙突然捂著臉大聲的哭喊了起來,「我,我不知道說什麼,我不是狼!張凱也不是狼!張凱......張凱他沒積分了,這局要是贏不了,張凱是不是就是真的死了啊?」
「我不想玩遊戲,我一開始就不想玩這個遊戲!我害怕和人打交道,是張凱,張凱賺了一筆錢,這錢他非要給我買什麼全息艙,說要帶我體驗新東西。我知道,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出來走走交一些新朋友,可是我真的不想出門啊......」
話說到這裡,粉色長裙的聲音已經變成了小聲的哭泣,「他總以為是因為我是一個瘸子所以不想出門,然後他就攢了好久的錢,給我買了什麼全息艙,他覺得如果我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我就會開心起來......」
聲音越來越小,幾近呢喃,「他根本不知道,他只要陪在我身邊我就很開心了,我根本不需要交什麼新朋友......」
「我只需要他就夠了......」
她的哭訴太過聲嘶力竭,情感濃度過高的哭喊讓這個地獄般的投票間更加壓抑了起來。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宿泱的眼神也隨著粉色長裙的哭喊越發空洞起來,他覺得現在的空氣太壓抑,壓的他要喘不過氣來。
是,所有人都不容易,大家都不想死。
張凱不該死,那傅昭就該死嗎?
怨就怨他們當初誰都不該進入這場遊戲。
掌心越攥越緊,幾乎要掐出血痕。
皮夾克的聲音將宿泱的神智喚了回來。
指針不知何時指向了對方,只見皮夾克收回了那副玩世不恭的面具。
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很是疲倦的捏了捏眉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裝的,畢竟現在這場遊戲有真的會死的可能性,所以大家應該都想贏下去。」
「所以使盡各種手段獲得信任應該都是合理的。」
皮夾克這一番話說出來,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一個人要多冷血無情,才能在聽完剛剛那番話之後說人家可能是裝的呢?
宿泱看著皮夾克那副認真的模樣有些不可置信的楞了一下。
也是,怎麼說傅昭都是他的大學室友,可皮夾克看到傅昭的結局竟然沒有絲毫的觸動。
皮夾克應該也知道自己那番話有些不近人情,於是他繼續解釋道,「我知道我這麼說可能有些冷漠了。但是你們想一想,從遊戲的一開始,九號就一直在左右搖擺,誰有可能被投出去,她就投誰。這難道不像一匹見縫插針的順勢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