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許弛起身迅速地按了床邊的急救按鈕。
病房內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程潭來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許弛趴在病床上,不敢合眼。
他放輕腳步走上前去,「小舅舅,我來看著,你去睡會兒吧。」
許弛這會也懶得糾正他的稱呼,困得不行,「好,我睡一個小時,你喊我,咱們兩個輪換。」
程潭「嗯」了一聲,他坐在原來許弛的位置,雙手放到了病床上,與許頌今的手指只差一張紙的距離。
他的目光如有實質般地看過許頌今身上的每一寸,褪去少年時代的稚嫩,整個人添了幾分清冷。
像是小貓咪雖然有了利爪,但歸根結底還是小貓咪。
如今的許頌今,在他看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
炸毛小貓。
不知做了什麼夢,許頌今張了張嘴,眉頭輕蹙,翻了一個身,面對著他。
程潭手指一軟,眼眸低垂,兩人的手指相對,時隔五年的第一次接觸。
今今,是你主動的哦。
一個小時後他沒去叫許弛,守了整整一夜。
直到第二天醫生和護士過來查房的時候,許弛才悠悠轉醒。
片子也拍了,什麼問題都沒有,至於為什麼昨天晚上會頭疼,醫生給的初步判斷是患者思慮過重。
讓他們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許弛看著程潭眼底的紅血絲,心中五味雜陳,「你去休息會吧,今天再住院觀察一天,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當初他發現了程潭對今今的心思,十七歲的男高再怎麼掩飾,都掩蓋不了眼底的情愫。
為了避免兩人誤入歧途,沒有辦法對未來的自己負責,他直接將事情捅到了程父程母面前,結果就是程潭被送出國,這一走就是五年多將近六年,在國外的成績大家也都有目共睹。
其實程父程母還有一個大兒子,並不在意小兒子的性取向,怕的是程潭只是新鮮一下,去國外冷靜歷練一下也好。
程潭回國前,第一條簡訊發給的就是許弛,只有短短的一句話,「小舅舅,我回國了。」
是通知,也是宣告。
他,程潭,要明目張胆地追人了。
這幾年看著許頌今平穩上學,平穩發展著自己的事業,對感情一竅不通,許弛捏了捏眉心,是他草木皆兵了。
程潭一身疲憊,他看著病房裡面的醫生和護士,「等醫生和護士檢查完,我再休息。」
患者沒有大礙,檢查得也很快。
許頌今這一覺睡得很沉,也沒有做管七八糟的夢,心裡卻記著系統的任務,要組隊情侶,不然會死。
他睜開眼,就看到醫生護士對他檢查一通,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喉嚨乾澀難耐,「渴,小舅舅……」
話音剛落,許頌今面前就出現一杯水,拿著水杯的手指骨節分明,中指上方有一個特別小的痣,是……程潭?
許頌今抬頭,對上程潭擔憂的目光,耳邊是他低沉的嗓音,「要餵嗎?」
還來不及反應,玻璃水杯就抵在了唇瓣,他下意識地就著程潭的手喝了幾口。
喝完之後,許頌今這才反應過來,他往後靠了靠,兩人之間有一手臂的距離,把程潭的上半身看得更加清楚。
黑色的高領毛衣包裹住他的身體,袖子被挽到小臂露出肌肉線條,很性感,不知道和這樣的人談戀愛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更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睛,漆黑深沉的眼眸中盛著自己的身影。
一瞬間,異常的衝動。
許頌今的腦子還沒思考好,嘴先說出來了,「要組隊情侶嗎?」
程潭愣了一下,「嗯?」
一旁的許弛迷茫,「啊?」
組隊情侶?
程潭的大腦飛速運轉,他知道有夫妻喜歡給另一方叫做「隊友」,所以今今口中的組隊情侶,是在變相給他表白嗎?就算不是表白,情侶這個詞也足夠吸引人了。
許頌今剛喝完水的唇瓣裹了一層水膜,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耳根紅得徹底,冷靜下來之後,他別開眼,躺了下去,幾乎整個人都縮到了被子裡面,只露出眼睛及以上的部分,「抱歉——」
「我願意今今。」程潭欣喜若狂,他還怕自己表露不清楚,又重複了一遍,「可以組隊情侶。」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開的口。
這次輪到許頌今迷茫了,嗯?程潭同意了?這麼好說話,怎麼和他記憶里的程潭不太一樣了。
他雖然不想談戀愛,但是也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他總不能去霍霍女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