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好,可以,滿口答應。
但到分手那天,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要走了。
我不知道他的可以,是不是在承認,你已經說過了再見。
第5章27-30
27
這個暑假,我們真的一次沒有聯繫過。
我其實從別的同學手裡拿到了他的微信號,那張寫著數字和字母的紙條,被我夾在書桌的玻璃板下,但我沒有加。
開學之前我把頭髮剃成短寸,老胡看到我的第一眼差點傻了。
他說:你好帥。
又說:你他媽真的好帥。
我抬手摸了摸發頂,好扎人。
高三,他從學生會主席的位置上走下來,讓給高一高二的學弟學妹。
所以,他不會再來查我的校服了。
我想過我們的關係會不會就此結束。
這樣一想,就會想到我沒有說出口的再見。
我能見到他的地方,變成了每個星期一的操場。
他還是會經常站在台上發言,我還是經常被老師拎到最後一排。
我和滿操場的人,對於他來說沒什麼區別。
都只是視線里的一個點。
這樣也行,當時我就是自卑又高傲。
就像我單方面宣布我們戀愛了一樣,我又單方面宣布我們分手了。
他一直以為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除了最後這次之外,只分過一次手,其實在我這裡是兩次。
要算上高三這學期的這一次。
28
我們和好是在我生日的那天。
我十二月底出生,那個時候剛剛進入很冷的天,學校終於說可以不穿校服了。
我們一群兄弟,說要紀念今年學校第一次允許不穿校服,約好第二天去我生日會,都要穿奇葩的過來。
我服了,真是不知道要跟這群中二青年說什麼他們才會覺得丟臉。
所以我從衣櫃裡很費勁地找出一條破洞褲。這是我唯一覺得,不那麼辣眼睛,又能達到奇葩要求的選擇。
老胡穿了個海綿寶寶的褲子,已經夠奇葩了,但是那天沒有一個人看他。
原因是那群體育生更可怕,他們約好要演奧特曼,有的人穿的是奧特曼的衣服,有的人穿的是怪獸的衣服。
走到哪兒大家的眼神跟到哪兒,最後這群人作死在走廊上站了一整天。
他們指著我的破洞褲,都說我作弊。
我說呸。
老子都他媽要凍成冰塊了。
我當時站在走廊上參觀他們,不知道他上來幹什麼,正好經過這條走廊。
我往牆上貼,腳跟抵著牆角,心裡想這兩條腿您真他媽別抖了。
他沒有看我,我垂著頭,覺得心情很差。
比被他罵,被他嫌棄,更讓我難受的是被他忽視。